李安好不知皇上所想,由他牵着手慢悠悠地走出干正殿:“用完膳走动走动,人会轻松不少,夜里睡得也香。”
母亲身子弱,外祖为了爱女走到哪都会收集一些长寿之人的养生之法。她从小跟着母亲,也学了个全。
闻之,皇上严肃认真地附和道:“你说的对,”转眼看向范德江和天乙。
两人忙不迭地点首,他们记住了,日后一定会注意的。
这才进了顿晚膳,咸福宫的敏美人就被抓了。原因着皇后有喜极为烦躁的沈修仪和许充容一下子冷静了,抱着儿子再不敢乱想,早早地就着宫人关上宫门落锁歇息。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李安好着寝衣躺在凤榻上,皇上盘坐在里侧,双手放于膝上,对着她的肚子背诵着《三字经》。这已经是第四遍了,她听得是昏昏欲睡。可看皇上的样子,一点没有要停的意思。
背诵完,皇上开始解译:“人之初性本善,是说人出生之初,禀性……”
这夜,李安好梦里一群娃娃在摇头晃脑地嚷嚷《三字经》,虽听不着声但看着都觉吵。晨起身边已无人,伸手过去摸了摸,还有点温热。
坐起摇铃,宝樱、宝乔领着一队宫女进寝殿。
“皇上呢?”
宝樱拿了块干净的巾子打湿、揉搓、拧干:“回娘娘的话,皇上用完早膳就去上早朝了。”
李安好舒了一口气,愿意去早朝应该就没事了。洁了面,右手覆上小腹低头看去,笑着对肚打趣:“辛苦你了。”
只她不知道的是今日早朝,文武百官过得是尤为煎熬。
明明皇后怀喜,皇上该龙心大悦,可为何百官跪拜之后起身还未站稳,皇上就开口要吏部审查官员政绩?无论是在朝的还是地方的,一个都不落。
听得不少官员是脚底生寒,额上冒汗。
“陈弦、唐嵕。”
两人立时出队列,拱手向上:“臣在。”
皇帝目光自贤亲王、杨朗等人身上掠过,看向殿中央:“即日起,你二位就赴南千门大营练兵。”
可谓之一石激起千重浪,不但贤亲王、杨朗被惊得瞠目,就连燕茂霖都有些看不懂皇上了。练兵,是要有战起吗?
人心惶惶。
陈弦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止他,领兵打过南蛮的镇国公唐嵕也迟迟未应声。
急得站在武将队列里的两世子陈一耀和唐逸幽都想冲出来代父领命。去南千门大营练兵啊,那二位傻愣著作甚,他们就不怕皇上反悔收回成命吗?
最为悠闲的宁诚伯看不过去了,用玉笏挡着嘴清了清嗓子:“啊哼……”
镇国公立时回神,跪地叩首:“臣领命。”
“臣领命,”知道不是自己生的妄想,陈弦眼眶都红了,皇上终还是信了奉安国公府。
皇帝右手轻弹着龙椅把上的龙头:“朕每年拿那么多军饷出来,养的是能上阵杀敌的兵,”看着还跪在地的两国公,“你们听清楚了吗?”
“上不得沙场的就不是兵,”镇国公神色冷峻,他不知皇上为何突然要练兵,还将如此重任交于他和陈弦。但却晓一点,练兵为战。
“很好,”皇帝勾唇浅笑:“平身吧。”
两国公回归了队列,微颔着首的贤亲王心一抽一抽的,气息不顺。皇上要干什么,边境又不安定了吗?
不对,这还都是其次。令他生惧的是凌庸墨怎会突然启用镇国公和奉安国公?
这两位一个挂帅打过南蛮一个随父镇守过鹰门山,确实英勇,朝中难过匹敌。只镇国公有领兵在外不从君令的劣迹,而奉安国公府与太后之间的事还没扯清楚,按理皇上不该重用他们。
难道真的有战起?
站在刑部侍郎后的武英殿大学士杨朗紧敛双目,死死捏着玉笏,指节都白了。他大哥半生谋算全白费了。镇国公府和奉安国公府都那样了,皇帝竟放结了亲家的两国公去南千门。
不妙啊!
太和殿死寂沉沉,唐逸幽嗤鼻笑之出了队列。
“皇上,臣以为南千门大营的兵战力确实了了。去年恪王勾连徐博义行不轨,皇上派臣往南千门大营点兵赴延陵擒拿徐博义。回来的路上,臣遇袭。对方悍勇,个个可敌南千门大营十兵,徐博义被杀。若不是奉安国公领援兵来得及时,臣与臣二弟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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