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医生给陶景妍量了体温,已经烧到38度5,再加上生理期,她早就意识昏沉。
江知予一直守在她身边,沉默地看着医生给她挂水,细细的针头插进她手背的血管里。
江知予感到手背一阵幻痛。
控流阀还没开,贴医用胶带时,血液回流进输液管的空腔,他看着,眉心拧起:“快点,都回流了。”
贴完最后一片胶带,医生总算打开控流阀,透明液体顺着输液管流下,将那点回流的血液推进她身体。
江知予拧紧的眉心松开些。
大掌却依旧握着她没输液的那只手,她的手指修长,纤细,掌心很薄,现在却热得滚烫。
他想起刚才她连力气都没了,还倔强推开他的模样,只觉得空气稀薄,快要呼吸不上来。
没有什么时候,比刚才能让他更加清晰地意识到,躺在床上这个人是真的厌恶他,一点都不想见到他。
周瑾之和郁霏到天心壹号院的时候,房间里只剩下家庭医生,江知予和物业都已经离开。
郁霏匆匆走到床边,看着陶景妍烧得还有些发红的脸颊,心疼地问:“她现在怎么样?”
医生说:“烧迷糊了。等挂完这两瓶水应该会好一点,这几天要注意休息,注意饮食,不要熬夜,也不要过度劳累。”
郁霏一一记下,拧着眉小声说:“陶陶免疫力一直很好,怎么说生病就生病了?”
“哦,对了,听人说她之前去了非洲?”医生想起什么似的,叮嘱道,“非洲草原上蚊虫多,病菌多,就算打了疫苗,也没有百分之百能完全防得住病菌。等她身体好一些,还是得先去医院做一个全面体检。”
郁霏被吓住了,这要真是从大草原上感染了点什么回来,那还了得。
周瑾之连忙拍拍她的肩膀,轻声哄劝:“没事的,别自己吓自己,陶陶疫苗都打了好几针,不会那么容易感染。”
郁霏轻轻松了口气,就坐在床边守着陶景妍。
陶景珩家里有好几间卧室,家庭医生直接住在这边,也方便明天早上再给她检查一遍。
半夜三点,周瑾之下楼,往小区门外的林荫道走去,在一辆车前停住,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
寂静的夜色中,传来一道极轻的“哒”声。
周瑾之打开车门坐进去,稍稍侧头,对上司机直勾勾的视线。
他选择直接忽视,问:“怎么下来了?”
漆黑的夜色中,看不清彼此脸上的表情,但周瑾之猜都能猜到,他现在一定紧抿着唇,面色沉寂。
好一会儿,江知予有些低的声音才在车厢内响起,很是失落:“她不想见我。”
“我之前以为她不想见我只是因为还在气头上,但我今天才知道,”他自嘲地笑一声,“她是真的一点也不想看见我。”
“她都烧成那样了,肚子还痛,听到是我后,就算只有猫一样的力气,也想把我推开。”
周瑾之中肯道:“那不是你自己作的吗?”
江知予:“……”
江知予:“你到底是来安慰我的,还是来说风凉话的?”
周瑾之:“来看你笑话的。”
“死正经,没人性。”黑暗中,传来他两声苦笑。喉结咽动,声音比刚才更低:“她好像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了。”
“我知道,现在出现在她面前就是给她添堵,让她更烦我。但我没办法放开,我想回到她身边,想和她在一起。”
他说着,瞥了周瑾之一眼:“当初郁霏不想见你的时候,你不也一直在她身边打转吗?”
车内有片刻安静,好一会儿周瑾之才说:“我试着放弃过,离她远远的。”
沉默再次蔓延。
江知予突然意识到,周瑾之的放开和他的放开是不一样的,他是为了让郁霏活,所以不敢惊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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