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钧面色霍然一变。
他回谢府才半个多时辰,淮南王便送了口信来。可见淮南王时刻盯着郡主府里的动静。
淮南王必会问起他对永宁郡主动手之事。
他该作何解释?
丁姨娘只有小算计,遇到这等事更是六神无主,只会抹眼泪。
谢元亭用手擦拭嘴角边的血痕,不屑又嘲讽地看向谢明曦:“外祖父亲自召你前去。我看你如何向外祖父交代!”
谢明曦神色淡淡:“大哥此言,实在可笑。从头到尾,我并无做错之处。为何要向外祖父交代?”
谢元亭继续冷笑:“在我面前一逞口舌算什么本事!我倒要看看,你今日要如何从王府脱身!”
还有动手打了嫡母的父亲!今日必要脱了一层皮!
谢元亭的目中隐含愤恨。
谢明曦目光一扫,已将谢元亭那点隐晦的幸灾乐祸看得明明白白,随意地扯起嘴角。
淮南王府便是刀山火海,她今日也要去闯一闯。
“父亲,外祖父不耐等人,我们现在便去。”谢明曦出言提醒。
位高权重的淮南王,当然没耐性等任何人。
谢钧当然熟悉淮南王的性情脾气,深呼吸一口气,定定神道:“青山,立刻备车。”
谢青山应声而退。
丁姨娘用袖子擦了眼泪,红肿着一双眼睛劝道:“见了王爷,老爷万万不可冲动,便是受些闲气,也要忍耐一二。”
废话!
还用你说吗?
老子已经忍十几年了!
谢钧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安心待在府里。”眼角余光又扫了脸孔红肿的谢元亭一眼,愈发烦心:“找些伤药,给元亭敷药。”
说完,语气放缓:“明娘,你不用怕,我自会护着你。”
谢明曦当然不会将谢钧的话放在心上。
谢钧这个挡箭牌,最多挡一挡永宁郡主。到了老谋深算心机深沉的淮南王面前,可就不够了。
一旦事关前程,她这个“聪慧孝顺”的女儿,定会被抛在一旁。
“多谢父亲。”谢明曦秉持能忽悠几分便忽悠几分的原则,目中露出孺慕依赖:“我知道,父亲一定会护得我安然无恙,所以,我半点都不怕。”
谢钧:“……”
老子有点怕怎么办?
……
谢明曦随着谢钧离开。
丁姨娘迅速擦了眼泪,满面卑微讨好:“元亭,你脸都快肿了。我替你敷药可好?”唯恐谢元亭拒绝,立刻又道:“你明日还得去书院,脸上万万不能留下半点印记。”
这倒也是。
谢元亭没吭声,默许了丁姨娘亲近。
丁姨娘喜不自胜。忙命人拿伤药来。
谢元亭一出生就被抱走,之后一直养在永宁郡主身边。她每个月只能见上两回。心情极好时,谢元亭才会理她。否则,很少拿正眼看她。
像此时这般亲近,更是前所未有。
丁姨娘一边细心地为谢元亭脸上敷药,一边欢喜感动地红了眼眶。
若能每日都在儿子身边,该有多好!
谢元亭面色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冷不丁地冒了一句:“三妹考中头名,日后进了莲池书院,必会大放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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