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人的“屋子”是窝棚,做饭的“厨房”也是窝棚,几十个大大小小的窝棚构成了眼前这样一座寡妇村。
村子的周围是一片片开垦出来的田地,地里的麦苗已经长了有一尺高,有几个看上去健壮一些的妇人正抡着锄头锄草,十几个瘦弱些的妇人蹲在地里拔草,还有几个年龄大一些的女娃子在村子东边的小河沟旁浆洗衣服。
面对忽然闯进村子的杨少峰和跛五,几个健壮的妇人拎着锄头,挡在那十几个瘦弱些的妇人身前,原本在浆洗衣服的女娃子也赶忙把衣服扔进盆里,抱着木盆跑到那几个健壮妇人的身后。
瞧了瞧几个强作镇定却又身子微微发颤的健壮妇人,杨少峰便咳了一声,勉强挤出个笑脸:“各位大姐大嫂不必害怕,在下姓杨,乃是宁阳县的新任知县,昨日看到此处有炊烟升起,便想着过来看看。”
眼看着一众妇人还是满脸戒备之意,杨少峰再次笑了笑,指着自己身上的官袍说道:“鞑子已经被赶跑了,宁阳县也已经归顺大明,本官身上穿的,便是咱们大明的七品知县官袍。”
略微顿了顿,杨少峰又接着说道:“不知道各位大姐大嫂当中,哪一个是管事的?”
一个拎着锄头的健壮妇人壮着胆子向前一步,高声道:“你咋个证明你就是县太爷?又咋个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杨少峰无奈的笑了笑,先是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官袍,又指了指跛五身上的衙役衣衫:“本官身上的官袍,还有旁边这位跛五哥身上所穿的衣衫,难道还不如以证明么?要是还不够,本官可以让人去喊附近鹤山村的人来,他们也能替本官证明。”
一众妇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最终还是先前答话的健壮妇人高声说道:“俺们不认识鹤山村的人。”
杨少峰微微皱眉,问道:“那你们说,你们认识哪个村子的人,只要是咱们宁阳县的,你们说个名字,本官现在就可以让人去把他们喊过来。”
另一个健壮妇人壮着胆子喊道:“西河村,有个叫王三十六的,你认得他吗?”
杨少峰仔细想了想给西河村办理田契时的名录,微微摇头:“西河村在宁阳县城西,在你们这里的南边二三十里地,社长是王五七,社里有四十六户人家,八十来男丁,根本没有叫王三十六的。”
说出王三十六这个名字的妇人哎哟一声,坐倒在地,双手拍着大腿哭喊:“我滴个老天爷来!俺兄弟还活着!俺兄弟还活着!”
连续喊了好几声,妇人又向着杨少峰跪倒,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叫道:“大老爷恕罪,民妇刚刚说的名字是假的,大老爷恕罪!”
杨少峰伸手虚扶:“起来吧,这下子该相信本官了吧?”
瞧着妇人连连点头,杨少峰又高声说道:“各位大嫂大姐,你们还有哪个村子的?”
一众妇人顿时激动不已,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俺是沙岭的!”
“俺家是耿庄的!”
“俺家是胡家楼的!”
“……”
妇人们报出来一大堆村庄的名字,有些是杨少峰听过并且记住的,有些却是连听都没听过。
等到妇人们略微冷静一些,杨少峰才扭头对跛五吩咐道:“让人去通知一声,让八社十六闾的社长、闾长们各自带一个闾里、社里的老人一块儿过来,先帮着她们认亲。”
跛五应下后,杨少峰又望向一众妇人们,笑着说道:“现在是不是可以给本官寻一个坐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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