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陆小公子的话语,赵老八心中一丝丝愧疚,一丝丝胆怯浮现了出来。
或许是看到了自己的犹豫,那个朱公子又几次询问道“怎么?难道你的大儿子与你的侄儿不需要寻找吗?或者说你已经确认了他们的消息?”
赵老八对于这种事情哪里敢犹豫,既然这两位公子发了善心,帮自己找寻侄儿与儿子们,怎能不赶紧开口回答“不不不,大儿子与侄儿也要寻回来,只不过小儿子我还能确认他在什么地方,而我大儿子与堂侄子,我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离散的了。”
“这确实有些难办,你且将你侄儿与大儿子的姓名说出来,然后将其他的事情也说得详细一些,我尽量让家里人帮你去寻一寻,不过不能保证寻得到。”
赵老八闻言又磕起头来,口中尽是感激涕零之声“谢谢朱公子,谢谢陆公子,小人在这里给您磕头了,大恩大德无法偿还,下半辈子愿以做牛做马,为奴为仆来报答。”
那朱公子以非常显眼的态度表露了自己的不满,直接皱着眉头,就朝着赵老八说道“别忙着谢,方才帮你寻亲人以及你平日里吃穿用度说费的银钱,我就会叫家中站房先生做了账交于你手中,你以后须偿还才是,其次,去寻你儿子的人,我也会将其姓名告知与你,无论寻得到寻不到,你都需记着欠他的一份人情,也需记着欠我一份人情。”
那朱公子顿了一顿,赵老八一时没听见言语,下意识的抬起了头,然后就看见那朱公子用他那几乎是直达人心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也不要想着做奴做仆,真要是寻做奴做仆的人,何必寻你这样的流民呢?大街之上想要做我家奴仆的人,难道还不够多吗?堂堂正正做个人难道有这般困难吗?”
赵老八心中为之一慌,下意识的就想要双膝一曲,跪倒在地磕头认错。
可紧接着一只宽厚而温热的大巴掌,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腰上,一下子令他将背挺的笔直,站了起来。
他终于第一次看见了朱公子与陆公子长什么样。
原来自己视作为天视作为高不可攀的两个富家公子哥也不过与平常小孩一般无二。
三岁的那个陆斌,如同一个小不点一样,跟在他六岁的兄长身后。
即便两个小孩说话如同真正的大人物一般,也改变不了他们摞一块也没自己肩膀高的事实。
当然他还是想要将腰弯下去的,因为在他的世界观中这种行为极为不妥的,如果惹恼了贵人,会遭大难。
只不过孟智熊的声音适时从自己耳边响起“早告诉过你,朱公子面前不兴这个,你只需称呼朱公子为公子即可,旁的人你皆可直呼姓名。”
“孟,孟……”赵老八试着张了张口,还有些不习惯于此,不过最终他还是将名字说了出来“孟智熊。”
说出这个名字之后,他再也无法将腰弯下去了。
至少对着身份平等的孟智雄,他无法躬身,弯腰以对。
“好了,说说你大儿子和侄儿吧。”
这话是那个三岁的小不点,陆斌说的,不过这会儿赵老八的脑子里已经完全懵了,只是下意识的遵从着指挥。
“我侄儿叫赵大宝,是在……我儿子叫赵叶是在……”
直到他将这些话说出口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居然记得这么多东西。
大儿子走失的地方有破庙,能隐约看见一点楼县的城墙,附近有一个非常显眼的有个大宅院,听来自附近的流民说过,那是五十一岁刘举人家老宅。
侄儿离散的地方有株柳树,那会儿正好在过一座桥,叫功德桥,桥边上有一座碑写了,以前有一个太宗年间,王姓的举人,花银子召集乡间百姓,造了这座桥的故事。
隐约间还记得似乎是自己那识的字的侄儿曾说过,上面写了,这是当地百姓感佩于这个王举人的功德才合伙为他立了这么一块碑。
……只是没想到自己现在居然还记得这件事情,似乎记得还挺清晰。
就好像自己一直没有忘记这些事情一样。
说完了这些事情之后,朱公子让自己退了下去,坐在那些桌子后面。
可他赵老八只能做到机械的,听从朱公子安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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