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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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绯闻的那段时间正是展南羽工作中的紧要阶段，他爸在外面养的小三生了个儿子，因为小三的枕边风，他爸架空他，并准备将公司大部分资产都留给那个孩子。他在母亲的恳求下不得不反抗父亲，所以才会跟S&T联姻，借势夺权。夺权成功后，他就跟那个女人解除了婚约。”

蒋媛听得有些懵，“还有这么当爸妈的？”

顾弋道:“这件事，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我因为他犯下的错否定了他对我所有的好，没有给他更多的解释机会就出了国。我走了多久，他就等了我多久，再也没找过别人。后来的事，您都知道了。”

蒋媛看向顾弋的右手，冷哼一声。

母亲的情绪已经趋于平稳，顾弋开始替展南羽说好话:“伤口的二次伤害虽然是因为我们吵架造成的，但他当时不知道我胳膊上缝着线，纯粹是不小心误伤的。妈，你是医生，应该知道尺神经和正中神经受损的恢复率本来就低。”

蒋媛出声反驳:“就算是误伤，那也是动过手的！他如果真的像你说得那么好，怎么舍得对你动手？我跟你爸在一起将近三十年，你看他对我说过一句重话吗？”

蒋媛自己都没发现，在顾弋不露痕迹的游说下，她已经开始拿自己的婚姻跟顾弋和展南羽之间的相处模式来做比较。

“那天的争吵其实是因为一场误会。因为我出国时身边带着方平，容城流言四起，说我带人私奔，给展南羽戴了绿帽子。”

蒋媛皱起五官，一脸不可言说地费解表情:“你跟方平……私奔？”

“这个……所以说是误会嘛。”顾弋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接着道:“您也知道，被人笑话戴绿帽子是男人最不能容忍的事，展南羽却说就算我真的跟别人有什么，他也不介意，只要我能回心转意，以后只跟他一个人好，他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当时气他不信我，说了很多过分的话，他一时失控，才不小心碰到了我的伤口。我们没有打架，就是……”顾弋斟酌两秒，采用了一个不那么引人遐思的措辞:“拉扯了几下。”

蒋媛听完黑了脸。

两个男人，两个分隔两地阔别一年仍对彼此念念不忘的、血气方刚的男人，一见了面，还能怎么“拉扯”？

“相信您也察觉到了，我住院期间，他一直都守在病房外，几乎没离开过。我吃不下饭，他就每天医院家的两头跑，给我送营养餐，还特意把踏雪的视频发给我逗我开心……”说到这里，顾弋不由失笑:“虽然也不怎么好笑。”

“所以，就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好就把你给收买了？”蒋媛面色严肃:“顾弋，我跟你爸一直都在努力做一对开明的父母，把你当成一个独立的个体，尊重你，也尊重你的每一个选择。你呢，也没有让我们失望，打小就聪明懂事，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兴趣和分寸，无论读书、工作还是为人处世，都处理得十分出色。所以当你说你谈了对象时，我们都认为对方一定是一个非常靠谱的人，即便后来你告诉我们他是一个男人，我们还是相信了你的眼光。可结果呢？结果我看到我原本优秀自信的儿子变得伤心憔悴，失去了辛苦打拼下来的事业，甚至失去了一个外科医生最倚重的右手！我永远也忘不了你手臂伤口皮肉外翻的恐怖景象！所以无论你怎么为展南羽开脱，把他说得有多好，我都无法理解你就这么轻飘飘地原谅并且跟他复合！”

“关于复合这件事，我是认真考虑过的。在离开的这一年半里，我总是自我催眠，说我跟展南羽分手了，我不爱他了……时间一长，我都快要相信我是真的放下他了，直到被盗猎者绑架。”

“当时我失血过多，神志恍惚时回顾生平，觉得最放不下的人，除了你和我爸，就是展南羽。”

顾弋自嘲一笑:“你看，我那拙劣的谎言，连我自己都欺骗不了。”

“弋弋……”蒋媛光是想象顾弋被绑架的画面，就觉得心都要碎了。

顾弋搂住母亲的肩膀，轻拍着安抚:“所以妈，我想让您明白，我原谅他，主要是因为想要成全我自己。在回国的飞机上我就想，如果他真像当初承诺的那样跟那个女人解除婚约并且一直都在等我的话，我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再跟他试试看。”

顾弋说完，等着蒋媛的反应。

蒋媛在儿子期待的目光中，艰涩开口:“弋弋，你想没想过，你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他，他还会珍惜你吗？他既然能因为争权夺势辜负你一次，就能辜负你第二次。况且一个连亲生父亲都能算计的人，会不会有一天也把同样的手段用在你身上？这样一个人，你不觉得可怕吗？”

“不。”顾弋摇头:“在他跟我说他是怎样用尽手段赢了他的父亲时，我看得出来，他并不开心。夹在父母的矛盾中被迫做出选择，我不觉得他可怕，只觉得心疼。两边都是他爱的人，失去哪一个，他都倍感煎熬。”

蒋媛听出顾弋最后一句话里的弦外之音，面露难色。

顾弋再接再厉地劝说:“妈，请你相信我的眼光，他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糟糕。您所说的‘再次辜负’只是猜测，事实上它不会发生。我们不能拿我们主观臆测去评判一个人，而且因噎废食什么的，是很不可取的，对不对？”

蒋媛被说得哑口无言，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顾弋一步步引导进他的节奏里，顿时有些恼怒:“臭小子！你就会忽悠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话里有多少避重就轻！想凭三言两语就说服我，让我接受他，没门儿！”

顾弋放软了声音:“我说这么多并不是奢求您能接纳他，只希望您能明白我并没有轻贱自己，我还是那个有分寸的我，我知道我想要什么，也知道他值不值得。”

蒋媛没有接话，顾弋着摇她的胳膊，“妈，您就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吧，看看他是怎么对我好的，行不行？”

蒋媛把心肠狠了又狠，可看着宝贝儿子哀求的眼神，还是败下阵来。

“你就是鬼迷心窍了！”蒋媛气呼呼道:“我是不可能同意你跟他在一起的，顶多算他留岗查看！以后但凡让我知道他又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都必须跟他彻底断绝来往！”

顾弋一个劲儿地点头:“嗯嗯嗯！”

只要母亲肯退让一步，以展南羽哄人的功力，得到母亲的认可只是时间问题。顾弋笑的十分明朗:“谢谢妈！您的智慧豁达，堪比颜征孟母！”

“少给我戴高帽子！”蒋媛警告道:“这次别再指望我在你爸面前替你们说好话。”

“嗯嗯嗯，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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