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姜晏神思游离。
如果是以往的她,定会果断拒绝季桓的要求,或者回几句不甚动听的讥讽。
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和季桓玩这样的游戏。想要全然坦诚地剖析自我尚且极为困难,谁又能将完整真实的自己暴露在别人面前呢?
又有谁敢诚心诚意回应这份坦诚,达成真正的等价交换?
不可能。
做不到。
……但季桓已经不属于正常人了。
姜晏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他,直到对方眼里的温度逐渐消退。
“不敢玩么?”季桓露出了无聊的神色,正欲起身,“那算……”
“玩啊。”
姜晏按住了他那只尚未离开胸脯的手,灼热的带着焦炭味儿的吐息滚过喉咙,“有什么不敢的?我都说了……”
她早就对此有所准备。
来找他的时候,就预料到类似的状况了。不如说,在她的预想中,季桓会表现得更恶劣一些。
结果他竟然说要拿自己的秘密与她交换。
真是……
“我可是带了十成的诚意来的。”
姜晏抬腰,光裸的双臂搂住季桓有些僵硬的脊背。她张开嘴,尖尖牙齿咬住青年凸起的喉结,回应般吸吮啃噬。
——真是,比预想中还要心软啊。
***
兰台既为监察百官之所,身在其间如鱼得水的季璧英,自然通晓无数获得讯息的手段。
有些法子决计称不上光明,何况府署偶尔也会协同廷尉办差。审讯犯人套取证词的场合,季桓去过不少次。
但没有一次,会像现在这般香艳晦涩,苦楚却也疯狂。
他剥开她的衣裳,宛如剥开胚芽最浅薄的胞衣。她刺入他的肩胛,自上而下划开虚伪的甲胄。
在混乱的亲吻、滚热的喘息、类似于憎恨的撕咬与久别重逢的膨胀欲望中,他和她互相说话。
他说:“世人皆称季璧英年幼纯善,天生多情,晓得怜香惜玉救助婢妾。又道季璧英不拘小节,交友不问家世,从江湖上沾了点儿不多不少的侠气。但其实,怜惜只是随手所为,随意只是因为不往心里去。这本质是种傲慢。”
她说:“我知道你很傲慢。你从长安回来,路上与众人围着篝火烤鱼烧汤,但别人出于敬慕送上的食物,你碰也未碰。应付我种种为难,给我佩剑山崖救我时,也藏着隐隐的厌烦。”
青年的双手用力揉捏两团乳肉,指缝夹着挺立的嫩红奶尖。湿热的舔舐贴着少女鼓动的侧颈,劲窄腰身一耸一耸地,顶着磨着敏感的胯骨与小腹。
姜晏感觉肚子和大腿根全都撞红了磨湿了,黏哒哒滑腻腻的,尺寸足以骄傲的硬棍时而戳到肚脐,时而挤开花阜缝隙一路滑下去,顶在酸胀空虚的凹陷处。
叮铃,叮铃——
挂在脚踝的银铃摇晃出细碎的声响。
她说:“我厌烦世上绝大多数事物,有时也厌烦我自己。我不关心世上绝大多数事物,有时也包括我自己。但我还是最爱我,从以前到现在,我都爱着我。”
他说:“晏晏比我小,自然有任性的权力。晏晏很少对我说喜欢,偶尔说了那么几句,其实也没多少真心。你的真心藏在这里头……”微湿的指尖点了点心口,“小气得很,谁也不给看,除了宿成玉。也亏得是宿成玉啊,从我第一次遇见他,看他为你挡了一身热油,便晓得此人心志坚定,难以相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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