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大的产出当然是有成本的:一个超大庄园没有别的产出,领主自营地能种甜菜都种了甜菜。至于农奴和自由农的地租,也全都用甜菜抵扣。甚至,最后还得给农奴贴一些钱,因为承诺了,超出地租以外的,庄园也会市价收购。
另外,燃料、人工、生产工具等等,也是要折算成本的不过,再怎么算,对比收入的17500镑,以及供应宫廷消耗的那些食糖,那也不值一提!
甚至抵得过宫廷消耗,剩下的就是纯赚了——宫廷消耗不只是直接拿来吃,巴尔扎克伯爵还会拿食糖来赏赐、馈赠。而这本来是要另外开支的,那也不是一笔小钱!
这其实和领主老爷平常给身边骑士纺织品是一个道理,都是硬通货,发这些东西也和发钱没什么不同了。
“哦,去年谈到多出货时,条件之一是提前支付上一笔尾款。至于今年的,之前没谈到,除非他们今年又要求更多的食糖。当然,这不是不可能。”路易莎没有拿‘批发’和‘零售’不一样,要见货付钱几乎不可能等理由劝说巴尔扎克伯爵,而是顺着他说话。
她其实也不知道佩巴蒂公司会不会再次增加进货,真有那样的要求,又会不会答应提前付尾款的条件。但不妨碍她这样说,只要有一个‘可能性’在那里,人就容易往好处想,也没那么多纠结了。
“是啊,增加进货也是很可能的大家都很喜欢食糖,多少都不嫌多,是不是?”伯爵果然立刻高兴起来,那一点儿不满意就像过眼云烟一样消散了。
这倒不是路易莎情商满点,一点儿说话小技巧就这么有用了。只能说,伯爵本身就没有不高兴,在巨大的收益面前,那一点儿尾款要等,只不过是巨大欢乐里的小瑕疵而已,甚至连小瑕疵都算不上。对伯爵畅想食糖的巨大市场,路易莎只是笑笑,没有说话。食糖的确还有很大市场待开发,不过如果一直维持现在的价格,布鲁多连续大幅增产的情况下,市场潜力不到十年也是要探到底的。
原本可能没这么快的,但有布鲁多在生产本土食糖,加速了这个过程。让本来几十年、上百年才会达到的供应高点,十年之内就达到了——这其实不是问题,下调一些价格,让原本消费不起的人能消费上,原本消费不多的能够消费更多,市场就又行了。
这就是食糖作为一种商品的出众之处了,对它的喜欢是刻在人类基因里的!所以它不会像很多香料那样,市场只有那么大,供应一旦上来大家就只能争相降价。关键是降价之后,销售量也没有太大幅度的增加。
“。相比起食糖,玻璃镜才是今年的明星,而且它不会给特鲁瓦增加负担。毕竟食糖还要占用耕种的土地,今年似乎已经有人抱怨了,特鲁瓦城内的粮价上涨了不少。”路易莎恰到好处地引开了话头。
以此时的运输成本,运输粮食到外地卖非常少见。除非是本身就有极好的河运、海运条件,让运输成本低到可接受运输大宗粮食。同时当地确实人口多、市场大,周边乡村已经养不起了——北边低地国家就是典型例子,依靠廉价的北海海运,才供养起了好些规模不小的城市。
布鲁多本身有极为富庶的大平原,农业盈余是比较多的。以特鲁瓦为例,就算特鲁瓦城内大约有5000个家庭生活,周边乡村供养它也绰绰有余。
但最靠近城市的庄园就那么些。之前种甜菜,今年休耕的天鹅庄园,还有今年也种甜菜的新月庄园,都是离特鲁瓦城比较近,出产就地供应给特鲁瓦城的。少了这样的大庄园供应,就得从更远的地方运粮,增加了运输成本。
也就是布鲁多农业盈余多,现在的甜菜种植面积也还远没有到极限,这才粮食价格涨了,但还能忍受——其实涨的不算多,但问题是,粮食是基础消费,城市居民大多数其实也就是勉强生活而已。基础消费涨哪怕一点点,也挺难受的。
路易莎新的话头既能提醒巴尔扎克伯爵,别忘了给今年为了玻璃镜的事忙前忙后的人奖赏(这主要是为其他人争取,路易莎本人的话,现在地位稳固,普通的奖赏更是不在意)。同时也隐晦地提及了粮价问题,她如果不说,这个问题只要不大到捅破天,巴尔扎克伯爵就不会关注。
当然,说了巴尔扎克伯爵也不一定会关注就是了。
虽然路易莎是抱有一定希望的,但巴尔扎克伯爵却是连提都没提粮价的事,只说到了玻璃镜:“玻璃镜很让人欣喜!我的好姑娘,或许这就是主的安排吧,没有给我一个男性继承人并非是惩罚。至少主安排了路易莎你,亲爱的。”
如果路易莎是这个时代的‘原装人口’,大概不会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甚至说不定会挺感动。但实际怎么说呢,虽然明白这个时代就是男尊女卑的时代,伯爵的话不代表他本人对路易莎有什么看不起。他只是和这个时代大多数人一样,平等地看不起所有女性。还是会觉得有些刺耳吧。
好在路易莎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十多年,早就会自我调节了。自动忽略了那些话里,现代人肯定会觉得冒犯的部分,笑了笑,不置可否地说:“一切都是主的安排。”
“。圣诞节之前,我们交付了36面‘穿衣镜’,还有7面穿衣镜的订单未交付。哦,那都是因为金匠铸造需要更多时间,圣诞节后很快就会完成未来,‘穿衣镜’的订单还会有,但很难再来这样一大波订单了。”
“除了我们那些在东方国家做生意的顾客。”路易莎这说的是乔瓦尼那些进出口商。
说起来这次能有36面镜子的订单,也有他们的‘功劳’,光他们就订购了12面——虽然预计是10面穿衣镜,但经过一番谈判,路易莎在账期上做了让步,他们的周转压力降低,就又加了2面。
“不算镜框的穿衣镜,1000镑一面,一个月能稳定卖一两面也足够令人满意了。”伯爵倒是没给上高强度KPI,或许是因为现在的情况是超出他预计的好吧。
路易莎明白伯爵的意思,这一波订单潮,其实把瓦松最有消费能力的一些人圈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不是说买不起1000镑的穿衣镜,只不过那不是说买就买的事了,所以订单会变得稀少。
当然了,‘穿衣镜’会慢慢为周边国家、地区的人知道,而知道之后想要购买的人也会有的。这样算上瓦松偶尔还有的顾客,平均每个月卖一两面穿衣镜并不难——这甚至还没算乔瓦尼那些将镜子卖到东方去的商人的订单。
按照最低算,一个月一面,乔瓦尼他们则一年转卖一批穿衣镜,一批10面。一年也有22面穿衣镜,这就是22000镑的毛收入了这钱赚的比食糖还多,而且正是伯爵最喜欢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生意。
至于成本,它的一系列成本,依靠卖其他小尺寸的镜子就可以全覆盖,甚至还有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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