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听不懂他说的话,甩了甩尾巴尖,打了个懒洋洋的呵欠。
路迎酒热了一杯牛奶,坐到桌前,深吸一口气。
敬闲走了,他像是放下了什么,那份强烈的愧疚终于消失了——在这个夜晚,在诸多混乱的思绪中,这种轻松简直难能可贵。
不得不说,敬闲是真的非常懂他。
就连离开都是顺着他的心意的,不会纠缠,也不会让他难办。
心里依旧空荡荡的,但他一贯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压下不舍,再拿起笔画符纸时,又是平时那个冷静自制的路迎酒了。
……
第二天中午。
茶餐厅里人声鼎沸,杯子、碗筷的碰撞声不断。
叶枫专心切割一大块牛排,五成熟的牛肉渗出汁水,蘸上黑椒酱再配上洋葱和薯条,让人食欲大开。他对面的路迎酒保持了吃饭的一贯优雅,慢条斯理地喝蘑菇汤。
等牛排吃了大半,叶枫突然抬头问:“今天怎么不见你的金主了?”
“什么金主。”路迎酒说,“都说了,敬闲是我事务所的员工。”
“行行行,你说是那就是。”叶枫说,“他人去哪里了?是不是终于想清楚,六千工资不值得他这么跑前跑后了?看来他还不算太冤大头。”
路迎酒哭笑不得:“你这一天天怎么戏那么多。人家就是回老家了,不想干了。你还不吃快点,不是说两点钟要到那里,去见委托人的吗。”
叶枫立马加快速度,猛吃了几大口,被噎着了就拼命喝水。
委托人的地址离餐厅不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路迎酒开着自己的那辆二手本田。
敬闲留下了两三辆豪车,整整齐齐、亮闪闪地停在他家的车库。但路迎酒习惯开破车去现场,而且,那毕竟是敬闲的东西,不是他的。
就是早上他去拿车的时候,愣了下,几乎以为敬闲还在。
到了地方,他跟着叶枫上楼。
这是叶枫的委托,他纯粹是无聊,又闲不下来,才跟着过来听一听。
委托人是个老奶奶,拉着叶枫絮絮叨叨讲了一大堆,大意是每天凌晨,都有人在敲她的窗子。可她住在12楼,外头怎么会有人呢?
叶枫就详细问她情况。
路迎酒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端着水杯听。
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前的长命锁。
这不是个很难的案子,叶枫很快摸清楚了情况:这栋楼曾经有个在天台上吊自杀的人,估计是怨气未消散,每天都在骚扰住户。
于是,迎着夕阳血红色的光芒,路迎酒和叶枫上了天台。
那人是用晾衣绳上吊自杀的。
本来天台上晒满了花花绿绿的被子和衣服,死了人之后,人们觉得晦气,就不大敢上来了。现在的天台,只有几道空荡荡的晾衣绳,被风吹得摇摆。
叶枫在天台的四周贴了符纸,路迎酒站在他身后,说:“这张再往左一点,另外在西南朝向的转角也补两张符纸,还有正西边……”
布置完所有符纸了,叶枫捏了个诀,符纸燃烧起来,只听见空中一声尖锐的惨叫!
所有的晾衣绳在瞬间绷紧了,像是有什么重量挂在了它们身上,比如说……尸体。
风吹得大了,简直像是哭声,在他们面前,脸色青白、吐着长舌的吊死鬼,慢慢现出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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