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远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又蹭了蹭他眉尾的伤口,“得缝针,去医院吧。”
许远和陈艾陪着郁风去附近医院挂了急诊,处理伤口之外郁风还要求做了抽血化验和尿检,以作为录音中廖春雄说的给他喂了安定和rush的佐证。
证据都被郁风保留着暂时没有动作。
大四开学后那个校企合作项目的相关材料郁风都已准备好,打了个包发到廖春雄的邮箱。廖春雄约他去办公室见面,说要把剩下两万块钱给他。
那是冲突之后郁风第一次见到廖春雄,他态度大变,二话不说给了钱,还向他诚恳道歉,说自己父母早逝、家庭不幸,还说一切只是出于对他的爱慕之情,已经完全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恰当,愿意用一切实际行动弥补伤害……
郁风听了差点当场被逗笑,好不容易才憋住,出了数院副院长办公室,他上了一层楼,直接去了校长办公室,敲门问好,然后把录音拷贝件、化验单复印件放在了校长办公桌上。
后来,这件事的处理是相当低调的,廖春雄被平级调动到校图书馆任副馆长——一个长期由退居二线的临退休领导包揽的位置,只有很少的人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校园里一向人多事杂,大家猜疑了一阵也就过去了。
陈唐对这个结果非常不满,抱怨郁风心慈手软,“当天晚上就报警!当时就申请司法鉴定,让那老东西去蹲大狱!还有这么多受害者,呼吁大家都出来作证,不怕锤不死他。”
然而郁风无意伸张正义,那些选择了沉默的人就不应该指望一个嘹亮的结果,而他只想要利益最大化,郁风对校长说,他可以把录音拿给警察,也可以把它交给学校,但他最终选择了交给学校。
校长点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以前就和郁风打过几次交道,对这个本科生印象不错,成绩好也有管理能力,现在看来还有格局有心机。
他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温和地说:“已经大四了吧?考虑下一步做什么?想保研吗,还是考选调?或者留学?留校一边当辅导员一边读研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把研究生和博士读完,以后还可以行政转教职。”
郁风跟校长谈了一上午,关于廖春雄的话题只是一掠而过,更多的时间他在抓紧机会和这个平时没有机会深入交流的前辈汲取信息。所有赚大钱的逻辑背后,“信息差”都是一个必要不充分条件,聪明勤快至多慢慢小康,“信息差”才有可能创造一夜暴富的奇迹。他想得到的不是简简单单的留校或者保研直博的机会,那对他而言太简单了,他想寻找的是未来十年翻身暴富的契机。
后来郁风在选择做算法工程师、又兼职在房地产行业加高杠杆博彩,成功实现了他追求的阶级跃升,都是他仔细规划步步为营的结果。不过最终他发现,发财很容易,爱一个人很难。这是后话了。
郁风眉尾的伤口愈合后,留下了一道淡白的伤痕,许远给他买了很贵的祛疤膏,抹了一阵子似乎并无效果,他叹了口气:“笨蛋,又添了一处伤痕。”
“很难看?”
“有点,眼睛上有伤,看起来有点凶。”
郁风举起许远的右手腕,摸着上面长长的刀痕说:“你更凶,我还是输了,我还得再添几道伤,加起来才能和你这个相比。”
许远无语:“这有什么好比的……别再受伤了。”
郁风圈住他的脖子:“那你亲我。”
经过这个事情,许远突然振作起来,因为颜珍宝散掉的那口气好像又提了起来,他开始出门跟人打交道、四处找工作。
郁风既喜又忧,许远每一个考虑的工作都要经过他的审查,然后被他否决,体力活不行、需要出差的不行、娱乐场所不行、通勤太远的不行、时间跟郁风的作息对不上的也不行。
最后郁风审批通过的工作是在校门口咖啡店做店员,工资才两千,郁风高兴了,许远很不满意,看在他受伤的份上,许远暂时不想跟他起冲突。
秋高气爽,咖啡店不忙的时候,许远喜欢搬个躺椅坐在门口看大马路,看来来往往的大学生,猜测他们是什么关系,从哪个地方来,将来会做什么样的工作、组建什么样的家庭。就这么无聊,但他觉得挺有意思的。
老板是个女文青,不怎么关心门店管理,遇到晚班的时候,郁风会到咖啡店里自习,许远用边角料给他做免费饮料,老板也不在意。
许多认识郁风的大学生过来光顾,或者冲着许远的颜值来看热闹的,偶尔有人八卦他们是什么关系,两人的回答非常一致:“好朋友啊,认识很多年了。”
久违的平静日子,虽然所谓的爱情还是虚无缥缈、没有定论,但是就这样平平淡淡、衣食无忧已经很美好。所以多年以后,郁风想到这段时光,还是觉得非常怀念。
大概过了小半年,女文青老板打算要关店,去云南重新开,许远失去了这份工作。开店最后两天,陈艾来喝咖啡,见许远在打包机器,问他这是干什么?许远说:“寄到文山去,老板要回老家开店了。”
陈艾:“这样啊。文山,好远。那你要重新找工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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