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少年穿得一套粗布胡服,看上去并无柳寻衣那股天然的贵气。
窦三郎带他们来到了山顶。此时,已有些赤膊的汉子,在呼哧呼哧地搭着架子,像是要在这山顶上连夜架出一座烽火台来。
那少年又要开口询问,被窦三郎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大人,你不是说,去找两个力大无穷的力士来吗,这两个小郎君……”带头的中年良工上前来,上下打量着苏天鹤和那少年。
“你别看他们看上去瘦弱,其实个个力能扛鼎。”窦三郎说罢,便转向苏天鹤吩咐起任务来。
原来,他们今晚来此的任务只有一个——配合这些大力士一道,将那车拉马扛好不容易运上山来的巨大玉石,扛上高台。
苏天鹤和那少年听了,都不禁大感惊奇,想要再问几句,窦三郎竟然便策马下山去了。
“嘿,你叫什么名字?”那少年偷偷问苏天鹤。
“某叫苏子虚,你呢?”
“沈听风。”少年拱了拱手,道,“他是怎么找到你的?”
“这个么,我在大业坊跟人动手,被他瞧见了。”
“那你一定力气很大喽?”
苏天鹤直摇头道:“我没觉得。”
“其实,我知道他叫我们运这些玉石是准备做什么。”
“你知道?”
“当然。”沈听风得意道。
“说来听听。”
“他一定是在鬼市和别人下了重注!”
“鬼市?”苏天鹤想到了柳棉棉。
“是啊,如此奇怪的任务,不是在鬼市和人打赌,还能有什么解释。”
“这……那他到底在赌什么啊?”
沈听风左顾右盼了一番,悄悄道:“他在赌——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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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街鼓早就敲过了,云玲在旅店中坐立难安。她想要去找苏天鹤,可又怕苏天鹤忽然回来。
旅店房间不多,隔壁住着个妇人。隔音很差,妇人不知是不是患了痨病,一直剧烈地咳嗽,像是不将肺咳出来绝不罢休。
不知咳了多久,隔壁房门被推开了,一个男子嘶哑着嗓子心疼道:“婉娘,你……你竟然吐了这么多的血!”
“宋郎……咳咳……我……我实在撑不住了……”妇人一面咳嗽,一面心灰意冷地哀叫道。
这对夫妇口音听上去像是蜀地人士,妇人病重,说话较慢,云玲能听懂大半。
“别怕,端公来了,端公来了。”
原来她丈夫宋郎又带来了一个人,那人似乎是个郎中,很受宋郎的信任。
但云玲继续听下去,所谓的“端公”,似乎又不是郎中。只听他口中振振有词,念起了咒语。那咒语还带有音调,时而高亢,时而低回,听上去难听之极。
云玲明白了,这人是巫师,就和子虚岛上的神巫女丑一样,专以巫术为人治病。
等等,听这端公的声音,怎么如此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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