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16章16（第1页）

嘭！

咻……

众人回头望去，一道火舌冲天而起，随着一声巨响，在天空中炸出了漫天金色星光！

“哇……好美啊！”

其实都是普通烟花，只有一种药爆炸出的白光，并没有彦时秋想象中的各种形状和颜色。天上无趣，他的心思自然没在天上，而是在身边。素问仰着脸，不知何时她摘去了面纱，当天上炸开一团光亮的时候，在火光映衬下，他看见素问在笑，自然而灿烂，这一刻，他仿佛明白了什么才是“笑颜如花”，这就是！含枝也兴奋的手舞足蹈，一只手抱着青鸢的臂弯，一只手指着天上的焰火，叽叽喳喳个不停。

青鸢凝望着市集方向，似乎心事重重，彦时秋不明白，也读不懂她的微表情，便小声呼唤：“青鸢，怎么啦？”青鸢缓过神来，摇了摇头，又随着含枝看向天空。任他满天星火，她的双眼也是神色暗淡。此间，茶壶没水了，青鸢便拿起水壶去火堆那边加水。彦时秋担心她，便起身想跟过去。

“少爷，你去哪？”

“没事，我起来走走。”

火堆旁，青鸢不小心被滚烫的生铁水壶烫了一下，彦时秋连忙抢过她的手查看，嘴里喃喃道：“怎么这么不小心！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

“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青鸢愕然愣住，这普普通通的几个字，只不过是彦时秋一句简单关心，竟然触碰到她最软弱的神经！她再也忍不住扑到彦时秋怀里……

“好久……好久没人关心过我开不开心了……”

因为是女儿身，自小她便被父母嫌弃，到了宋家更是成为了一个附属品，人世间的冷暖，她的世界从来只有冷，没有暖。往昔种种，谩骂责罚，奚落冷落，无人问津她的感受，无人关心她的感受，她饱受欺负，日渐麻木，自我封锁起所有情绪。即便情同姐妹的含枝，也无法触及她早已封闭的内心深处……

她可以照顾好任何一个人的饮食起居，可以照顾好任何一个人的感受，这正是她多年为奴累积的求生经验和技能，但她不是动物，不是机器，她是一个活生生的女孩，她也渴望被体贴，被关心和照顾。彦时秋一句简单的问候，以及日常中的点点温暖，无疑是一把打开她心锁的钥匙，慢慢融化她心灵表面凝结多年的厚冰。

“乖，别难受了。”

彦时秋何尝不能体会她？这种对被关注、被重视和被关心的渴望，他也曾有过深刻体会，现在也有。

“青鸢，我没想过把你和含枝当下人，我更希望你们可以重新开始，做回自己。”

做回自己？多年的奴役，如履薄冰，青鸢已经忘记了自己本来的样子，她更不清楚，自己该是什么样子。当她醒觉过来，看着彦时秋的脸，她潜意识便开始告诉自己是一个普通奴婢，她的习惯性思维便是要伺候好他！她忍不住跪坐端正，把头埋下，不敢正视彦时秋。

“少爷，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她不敢去想象脱离附属之后的自己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命运。因为她赖以谋生的技能，就只有伺候别人。

这就是奴性！

“你抬头！”彦时秋是真的生气了，他伸手抬起青鸢的脸面向天空，指着天上爆炸开的星光，把声音压低，严肃而认真，“你看看这烟花多漂亮！多灿烂！人生其实就像烟花一样，出生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被点燃，回不去了！你只有努力把自己升到天上，炸出漫天的灿烂夺目，你才不枉此生！你难道就甘心这一生平平淡淡当个奴婢吗？”

“烟花未爆炸之前，谁都不知道它会多漂亮，就如你我的人生，曾经受过的苦，不应该成为束缚的枷锁，反而它们应该成为我们向上的动力，你明白吗？”

青鸢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似懂非懂。她消化不了彦时秋给她灌输的价值意识，但她感受得到彦时秋的心意，她知道他诚心为她好才说这么一番话。

“其实你只需记住一点就够了。”

“是什么，少爷？”青鸢以为彦时秋是要提出要求，只要自己遵守便可以好好待在他身边，至少不再担心被抛弃，但她错了，她完全错了。

彦时秋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柔声道：“只要还在我身边，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受委屈！所以，我希望你以后每一天都可以开开心心，就够了。”

青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不敢相信，这句话竟然是从自己的主子的嘴里说出来。“嘭！”的一声，她看向天空，恍惚间，天上的烟火竟然五彩缤纷，五光十色，炫彩夺目……

“少爷，青鸢姐姐！过来吃卤鸡爪啦！再不来就没喽！”

彦时秋和青鸢相视而笑。

“公主，沐夫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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