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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王者信念3（第2页）

虢石公落子越来越快，且步步紧逼，语气越发严厉。

“第一，这一次尸族卷土重来，势不可挡，比十年前不知凶悍多少。你明知周国胜算渺茫，却妄图效仿荣夷公，冒然举兵西征，将整个华夏置于险地。”

“第二，巫人在镐京经营许久，且与益惠公等权贵勾结，早已盘根错节。你却为了出兵，急于解决内患，提前与他们摊牌，导致镐京城爆发内战，让局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第三，我是你在镐京城最大的臂助，你却连我都不信任。不但防着我虢氏染指玄甲军，连龙卫和炼气术也瞒着我。到现在你都不肯让我知道，手中到底还有哪些底牌。猜忌多疑，刚愎自用，导致九大家族相互对立，不能共御外敌。”

姬静刚抓起一枚棋子，却突然停住手，默默皱眉苦思。因为所有生路都被堵死，无论落子何处，他的黑龙都是自投罗网。

“王，你实在让我太失望了。”

虢石公叹了一口气，目光早已离开棋盘，望向广袤的天空，神色间满是沧桑和痛惜。

“老师，我永远不会忘记，如果不是您的大义和牺牲，我在五年前就已经被暴民分尸，更不用说登上王位。”

姬静放下棋子，似乎已经放弃。随着称呼的改变，他的语气也缓和了一些。

七年前，周厉王的巫人身份暴露，举国激愤。在益惠公的鼓动下，贵族们联合起来叛乱。他们不愿承担弑君的恶名，所以消灭了王宫的守军后，故意将暴民放入。

可那时，周厉王早已从密道逃走。于是暴民便将怒火，发泄在留在宫内的王子及公主身上。当时正是虢石公的嫡长子虢奇，奉父命贴身保护姬静和姬友两位王子。在危急关头，他与姬静互换衣服，又把自己弄得满脸血污，出现在暴民面前。

为了避免露陷，虢奇甚至不敢使用虢氏的武学反抗，就这么被活生生打死。

事后，虢石公找到了姬静和姬友，将他们偷偷养在虢公府。原本姬静就算活下来，也没有机会继承王位。因为周厉王的罪恶，使王室遭到国人的唾弃。

可是一年后，荣夷公竟发动叛乱，占据镐京，宣称要夺取王位。他在所有国人面前，承认当年是自己陷害了周厉王。

当时无兵无权的姬静，在虢石公的支持下，用虢氏的军队平息了叛乱，擒杀荣夷公及所有叛党，并借此向天下人宣布，自己才是大周王位的合法继承人。

而后荣夷公的嫡长子荣羽，化身恶魔，大开杀戒。所有参与剿灭荣氏的家族，都成为报复的对象，连九大家族都损失惨重。

所幸虢石公联络其他家族，派出大量武者，不计代价将其重创。最终姬静斩杀了荣羽，成为国人的英雄，并借势登上王位。

可以说，姬静这个周王，是虢石公一手缔造的。

所以姬静登基后，多用虢氏子弟担任要职，虢氏也成为王室最可靠的臂助。这样的情况，引起了益惠公等贵族势力的不满。

这一次益惠公带头作乱，原本所有人都认为，虢氏会是第一个勤王的家族。可是交战的前三日，只有程氏的飞羽，协助玄甲卫与叛军苦战。

虢氏行动的异常，自然引起了其他贵族的猜疑。如果虢氏与王室之间，真的有了嫌隙，叛乱势力必然胜算大增。这对那些中立家族的选择，会产生极大影响。

“可就算如此，我仍然是王。您身为臣子，就算有周公旦一般的功绩，也不能逾礼犯上。更何况，您在数落我的过错之前，是不是也该反省自身呢？”

姬静的强硬，令虢石公有些惊讶。他突然发现，对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他可以随意拿捏的学生。

“您对我有再造之恩，我不愿定您的罪，只想问您几个问题。当初您号召所有诸侯讨伐荣氏，是真的一点都没有怀疑过，他的叛乱另有隐情吗？后来您对荣氏赶尽杀绝，甚至逼我亲手杀死荣羽，究竟是出于大义，还是存有私心？最近，你是不是与那些叛乱的权贵串通，打算逼迫我放弃镐京，迁都洛邑？”

说到最后，姬静的声音再次变得冷若坚冰。

虢石公盯着姬静的眼睛，沉默片刻后，叹了口气。

“前两个问题，想必你心中早有定论，我的回答已没有意义。你真正想要确认的，是最后一个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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