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塞留温柔地纠正:“是神迹。”
庄言已经被黎塞留震惊得欲仙欲死,满脸不可置信地瞧她,目光充满疑窦和敬畏,仿佛看病的姑娘听见医生张口问有男朋友否,又像算命的家属没吱声就被先生一口回绝“准备后事”,有种活见半仙的震骇。
“你……你怎知道……”庄言想问黎塞留为何知道神秘女子救了vv的事,但是他张口结舌欲说还休,因为这事他和vv守口如瓶,他怕张嘴泄密。所以被有口难言的奇痒折磨得求死不能。
“还诋毁我就不饶你啦。”黎塞留轻轻说,“你现在相信我了吧?”
庄言瞧她竟有狡黠的得意,仿佛在庄严的天使脸上看见了少女的调皮,荡漾着人性的光辉,连天主都莫名亲切起来。他越泥足深陷,越不甘心就这样交出自己的信仰,非要打破砂锅问明白,身体激动得打冷战:“你说神迹是什么意思?”
黎塞留歪头咬了咬唇,红唇皓齿让她的迟疑都那么美不胜收。她下了决心,低头小声说:“奇迹是偶然,神迹是必然。你也知道维内托是因为天父之爱才重回地面的。因为必然,所以是神迹。”她抬头幽幽道:“再明知故问就是欺负人了。”
庄言问明白后,彻底沦陷,一个无所不能、秉持正义的天父在他心里绽放万丈光芒。他潜移默化地觉得,那个杜撰的神也具备黎塞留的纯洁正直人性单纯,所以更容易接受。加上他本来就是怀疑论者,只要证据充足,他可以像海绵一样吸收新概念。
所以他抿唇点头,像只犯了工作狂的啄木鸟,啄着下巴轻轻说:“不诋毁你了,再也不诋毁你了。”他喃喃自语,一种前所未有的好奇和狂热支配了他的身体,如同喝多了,仿佛有张嘴离开了身体在说话:“能告诉我神迹眷顾vv的理由吗?”
因为基地处处有监控,所以庄言养成了克制的习惯,说话总留半分。黎塞留非常清楚,所以抿唇摇头,反而提醒他:“该你走了。这一步棋决定生存还是毁灭。”
庄言颤抖的手指悬在国王上,浓眉紧锁,淌着汗续接刚才的思路。这个棋像数学题,想出解题之道才能走子。
但是他想尽十几种走法,没有满意的。重压之下,他仿佛把这盘棋当成了人生,颓然痛惜说:“我棋艺不精,起跑线不如你。这局至此能走活就是奇迹了。”
黎塞留神采奕奕盯着他:“那就创造奇迹给我看。”
庄言像灯尽油枯的奶牛,怎么都捋不出一滴奶了,束手无策的苦思一会,痛不欲生道:“除非天父眷顾我一下,把黑子变白子,那样或可一战。”
黎塞留歪头问:“所以你在请求神迹眷顾?”
庄言忽然心跳如告白,有种把整个自己交付出去的飘然。他胸膛暖如壁炉,这种期待和满足温润了他的四肢百骸,仿佛有宽衣解带的悸动:“神迹会眷顾我吗?”
黎塞留细眉舒缓,柔和地半垂眼睑凝望他,芳唇笑成水波荡漾的一线,这似有还无的微笑清澈无比,令人像打了镇定剂一样心旷神怡,只须瞻仰就满足,不必亲吻去强夺。
她自己却受不了庄言目不转睛的打量,笑容消失,飘开目光讪讪道:“你是自我毁灭的战士,会被眷顾;你是走向理想的信徒,会被眷顾;你是勇往直前的正义,会被眷顾;你是保护弱者的天使,会被眷顾。”她绽唇诵读,胸膛起伏,偷眼瞧他:“你因为是你,所以被恩宠。想要他继续赐予,你必须继续做原来的你。”
庄言喃喃:“原来的我?”他油然想起当时回复宋丹质疑时的话:“我很幸运,可以拒绝不公平。那些不幸的人呢?”
他痛苦地思考:“我只是希望别人不像我这样被欺负。但是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黎塞留伸手摩挲庄言的脸颊,冰凉的柔软化解了他的纠结:“所以你是第一位往生的圣徒。消灭弱势的唯一手段是弱者不自危,强者守雷池。这就是弱者保护的终极目的。你的心愿不就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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