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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因为嫁的是名门望族,关老爷恨不得拿了一半家产给闺女添置嫁妆。一来是只有这个独生女,二来是希望夫家高看一眼。最重要的是,叫整个胶东人都瞧瞧,看谁还敢嘲笑他老关家女儿嫁不出去。
关姑娘满怀激荡的嫁了过去,成亲后才知道,这个家,整个就是个空壳子,就指望着她丰厚的嫁妆嗷嗷待哺呢。
要是别的姑娘,只怕早就和离了,或者心如死灰,守着嫁妆独自过日子。可关姑娘是谁啊,从小掌家,心眼和胆识比一般男人都要强几倍。
当即便下了决定,把嫁妆看的死死的,谁也别想染指。另外,瞧瞧把三房上下盘算一圈,看看还能榨出什么油水。
这一琢磨,别说,还真让她发现了点门路。
李家在陇西这一块儿也属于世家大族,田地铺子都不少,因为挨着远,又加上长房夫人早年身故,姑娘进了宫,这些东西如今都是悬着,成了没人管了。
关姑娘当即决定,动身去京城,以兄弟媳妇的身份去拜见长房。
她直言三房如今日子艰难,长房和二房又远在京城。老家的产业不如由他们来打理。每年留些度日的嚼头外,其余的都让庄子管事一并送来。
她模样敦厚,加上长房的确人丁稀少,二房夫人又出生世代书香,不屑沾染铜臭,当即也同意了这个决定。
就这样,关姑娘达成了她的第一步。
接下来的事,不消说也知道了。
这些年,她逐渐更换了庄子的管事,处处安插自己的人手。
没几年时间,便胆子越来越大。一开始还是做点假账目,等到后来,瞧着长房人丁凋零的不成样儿,二房又都是没主心骨的。索性称天灾,收成锐减,就这么着,竟然吞下了不少银子。
再后来,李家出事,关姑娘索性连老宅都霸占了。紧紧握着这些东西不松手,这些年过的是越来越威风了。
并且,她好像是以自己为模板想到了一条新思路,巧舌如簧,转哄些商贾之女娶来充盈门楣。这些年来,三房里活活养成了个斗鸡场,明面上还一片和平,背地里,枕头风的,上眼药的,活活弄的像是女子的炼狱。
关姑娘却乐此不疲,毕竟她熬成了太夫人。身份权利,皆成为了食物链的顶端。
试问,这样的人,老泪纵横的说要交出掌家大权?还不如一刀剜了她心让她来的舒坦呢。
李延秀说过:三房里的人,一个个瞧着眉清目秀,亲善可人。实则都是青面獠牙的恶鬼,趁着你不注意,就会直击要害。
洛英望着这位曾经的关姑娘,如今的太夫人。那鳄鱼眼泪尤在,再想起李延秀的解说,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太夫人人老,眼却未花,见洛英一笑,心道:
“现在笑的好,等过几天,且看你能不能还笑得出来了。”
她从未漂亮过,天生对姿色艳丽的女子便带着敌意。这股敌意一直到皮囊松弛,华发丛生,也从未减削半分。
洛英盈盈一拜,柔声细语道:“我年纪尚浅,又初来乍到,怎好做这样大的主。太夫人疼我,便替我再多管上几年吧。”
这话一出,太夫人眼底的得意瞬间僵住了。
晚辈都在,太夫人为了给洛英个下马威,还请了些宗亲来,为的就是若是洛英胆敢张口夺权,不消自己开口,宗亲们就能喷死这个年轻媳妇。
可没想到,人家非但不接茬,反而将了自己一军。
听听,替我多管上几年。
这话的潜台词不就是暗指:虽说如今这些东西是你在管着,可轮起来,都是我长房的财产。我今日愿意让你管,他日我要收回,也与你毫不相干。
太夫人恨恨的咬碎了一口假牙。
偏生这群宗亲来的都是老爷们,一点弯弯绕没听出来。他们是既得了太夫人的好处,又想沾沾洛英的光。万一长房东山再起,好歹也能提携提携这些破落户亲戚们不是。
霎时间,这些人将洛英恭维的,更有甚者,同乌戈称兄道弟,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他们的主场呢。
这一烘托,更显得三房雀占鸠巢了。
还好,太夫人及时打断了这些的热络气氛。开口便道:
“一路舟车劳顿,也困乏了吧。我已经命人打扫出来了院子,只等着你们安住。若是有什么不习惯的,便同三丫头开口,她叫你一声嫂子,你便将她当亲妹子使唤吧。”
陈氏笑意盈盈上前,自然的牵起洛英的手,亲昵道:“那到真是我的福气,有这么漂亮个嫂子。只是我们眼界窄,比不得嫂嫂,若是哪儿做的不周到,还请嫂嫂千万提出来。”
陈氏刚说完,就听到一声冷哼:“麻雀飞上枝头,也当不了凤凰。”
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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