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岩室应该是跟渡口使用相同的方法所建,墙壁上看不到任何接缝。出入口镶嵌着铁栏杆。门锁虽然生锈,但一看就知道是相当坚固的东西。
“嗯……也不是没有办法离开……”
贝尔肯斯嘀咕着,一面环顾岩室。室内只有一个附有盖子的陶罐,看来是要贝肯斯用它来解决内急。既没有床铺,也没有窗户,也许是很少使用的关系,室内空气不是很新鲜。
“看守的……有两个人吗?”同样是挖空岩盘建成的走道对面,可以感受到看守人的气息,他们肯定佩带着武器。打败他们不难,但若不能迅速击倒,对方可能会唤来更多敌人。
“还是暂时观望吗?”在狭窄的岩室中努力伸直双腿,贝尔肯斯放松全身力量。既然对方没有立刻杀他的意思,先保持体力才是上策。
事实上,经过昨晚的熬夜盘问,他也有点疲倦。
虽然没有用刑拷问,但渎神花园的成员对他是异教检察官这件事,似乎非常神经质。不断套问玛乌杰鲁教高层对他们的存在掌握多少资讯,或者玛乌杰鲁教高层现在采取何种异教排斥策略。
贝尔肯斯一直诚恳地解释,现在大部分的异教检察官都是闲职,关于渎神花园的事情也只晓得一般流言(至少他和他的直属上司是如此),但对方就是不相信。
说到嘴软的贝尔肯斯甚至觉得:这些家伙该不会是希望别人知道自己的存在吧?
渎神花园的成员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那固然是他们为达目的所选择的结果,但越是隐藏,越是远离俗世,就越发感到寂寞。
毕竟人类这种生物乃是利用与他人之间的联系来确认自己。
那就类似小时侯玩的游戏——躲猫猫,游戏规定不能被人发现,但内心却很害怕被其他小朋友忽视、遗弃。或许他们本身并未察觉到那种矛盾。
“迫害者与被迫害者……到头来还是一样哪。”贝尔肯斯自言自语。
要是每件事情都一样,大概就不会有问题了。如果每个人都以相同价值观、相同思维、相同喜悦生存,就不会发生冲突,不会产生争执,更不会有恐惧和哀伤。倘若人类这个种族能够共享相同想法,以单一生物的方式行动的话……那说不定也是一种幸福。
然而——
“……咦?”
除了看守人以外,又出现新的气息……而且不断接近。
眯起习惯昏暗的眼睛转头一看,一个手持烛台的人影站在那里。
“……哟。”
即使向她打招呼。卖药的少女——古凤也没有任何表情。
她只是呆滞地……以玻璃珠般毫无情感的冷漠眼睛,注视着贝尔肯斯。对于那道冷酷的视线——稚气未脱的少女竟有如此冷漠的眼神。普通人也许会感到不寒而栗。
古凤默默走近铁栏杆,将装有食物的小托盘放置在相隔一段距离之处,然后起身望着贝尔肯斯。
“你放那么远,我吃不到喔。”
“那你就饿死在牢里吧,玛乌杰鲁教的走狗。”
表情呆滞如故,唯独声音在岩室内淡淡响起。
恨、恨、恨之入骨……声音里的怨恨已不是单纯的感情,甚至化为人格的一部分。犹如玻璃般冷酷、生硬……尖锐的声音。
“你说话还真狠哪,喂!”贝尔肯斯仿佛习以为常,说话态度并末改变。“……对船上牛只下药的,就是你吗?”
古凤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亏我用了二十人份的药……想不到还是杀不死你,真可惜。”
“你好像真的很讨厌玛乌杰鲁教的神官啊。”
“……我爸爸和妈妈都被你们杀死了。”
“猎杀异教行动?”
“对。”古凤用极其冷酷、憎恶的声音回答。
她还记得父母被杀时的情形,记得非常清楚,永远也无法忘怀。当时,母亲的肚子里还怀着她的第二个弟弟或是第一个妹妹。
她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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