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竟然有这么多?”安陵容也没想到自己香料方子刚递出去没几天,就能见到银子,安陵容放下茶盏拿起银钞细数起来,真的是八张一百两的银票。
“颂芝姑娘说,这还只是一个香料方子赚的钱,外头那位开香料铺子的掌柜说以后这香料挣了钱都是四六分,那掌柜六,我们四。小主,咱们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啊。”
宝鹊想着未来源源不断的银子进项就合不拢嘴,安陵容的嘴角也带上笑意,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笑容有多么自信从容。
安陵容从松阳走到京城,从安家吃人的后院走进紫禁城的后宫,她知道自己要争,要抢、要忍气吞声、要拼了命才能活下去,但她从不知道自己还能靠自己的才华挣银子给母亲治病。
这香料方子挣来的银子总是和绣活不一样,安陵容做绣活出去卖时,总要看老太监的脸色,受老太监的盘剥,辛苦几晚做出的一件绣品卖了就是卖了,挣来的银子寥寥,还总让安陵容想到自己母亲做绣活瞎了眼这件心酸事。
“可有给颂芝姑娘一些?”安陵容如今也懂得这人情往来打点的重要性。
“奴婢给了,可是颂芝姑娘不要,说是华妃娘娘吩咐了,这是安夫人的药钱,他们不能收。”安陵容心中又是一暖。
虽然她每每和华妃相处,总感觉华妃气势压人,自己是听华妃吩咐做事的小跟班,可华妃娘娘温暖起来,真是能暖到人的心窝子深处。
那种感觉就好像掌柜的和伙计,看上去冷漠的掌柜从未压榨过卑微的伙计,这掌柜的是把伙计当人看的。
安陵容思绪飘来送去,一会儿想着再写几个香料方子,一会儿想着把银子怎么送回去,又想着要不要绣个物事向华妃娘娘表示感谢。
总之,安陵容想不起来自己刚才还想争宠来着。
抱着热乎乎的银票睡觉,安陵容做梦都是美的。
但是余莺儿一连几日去养心殿被拒,就没做过什么好梦,甚至没有做梦。
皇上一直想着甄嬛的箫声,甄嬛的笑容,但是甄嬛病还未好,自己又不舍直接召她侍寝,只好一日一日相思下去。
“宛宛,近日甚念甄氏,却不敢召其侍寝,想来这便是‘近乡情更怯’吧。”
雍正在写给纯元的素笺上写道。
寂寂深夜,皇上只好请了果郡王来下棋打发时间。
“听闻皇兄又新得了两位新美人儿,怎么还有空召臣弟来下棋。”果郡王刚走进养心殿,就对着雍正开起玩笑。
“哈哈。”雍正的老烟嗓子嘿嘿一笑,“你惯会取笑朕,该给你娶个福晋管管你这张嘴。”
“哎呀,皇兄还不让臣弟说实话了,臣弟在来的路上就听说了,安答应嗓音出众,余官女子唱腔幽转,皇兄得美人如此,该忙不过来了才是。”果郡王想要行礼却被雍正拦下一把扶起。
“她们都不及你们皇嫂半分。”
果郡王是聪明人,一听便知道皇兄口中的皇嫂是已故的纯元皇后。
“那看来这美人还是不够得皇兄青眼啊!”果郡王想到那日在倚梅园中见到的女子,分明不是余官女子。
“来,下棋!”
棋盘局势刚刚落定,小厦子就上前来报:“皇上,余答应求见。”
“不见!”皇上正盯着棋盘思考白子的走势。
“皇上,余答应都来了两三回了,每次都在门外等好久,奴才怕是不好打发。”
“那便是你差事办的不好,找打!”
“奴才知罪,奴才这就去打发了余氏。”
过了一会儿,殿外响起了一阵耳熟能详的昆曲调调,
"翩~翩~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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