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致的居室,屏风后面热气缭绕。高大俊美的男子试了试水温,又将沐浴用的物事摆好,木桶旁边放着一个小凳子,上面是叠的整整齐齐亵衣裤和一件白色的碎花裙。
转身,抱起床上的女子,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拾儿,沐浴皂在木桶左边,衣服在后面。一伸手就可以够着的,对了,穿衣服的时候要是不方面就叫我一声,我就在隔壁房间。”
点了点头,女子轻柔的回道:“我知道,你也去吧。”
关门的声音响起,拾儿微微一笑,当了这么久的瞎子,她早就习惯了闭着眼睛穿衣了,哪里还需要他的帮忙。只是,他那样细致的关心,让她动容。以前的捡儿,洗衣做饭打扫,砍柴甚至针线,什么活他居然都那么熟稔。她没有见他学过这些东西,那么,必然是他自己就会的。现在的怀之,看起来养尊处优,可是,那双粗糙的大手,让她知道,这个男人,一定经历过许多。连女子擅长的琐事他都无一不会,还有,他那种阴冷无常的性格。即使,怀之一直在她面前努力掩饰那样的自己,不想让她发现他阴暗的一面。下午狗眼看人低的店小二,她知道,怀之不会轻易放过他。因为他只承诺过自己早点回来,而忽视了那句“不要太过了。”
自嘲一笑,自己也不是什么天真善良的女子,就算他杀了那个人,她心中也不会觉得有其他。
黑暗的房间,脱下一身黑色披风,露出一张英俊霸气的容颜,怀之没有点灯。轻轻走至窗前,月色微凉,却逐渐有阴影靠近。一只灰色的小鸟突然噗凌凌地飞到怀之肩上,修长的大手从小鸟脚下取出一管物事,看了一眼便随即毁掉。夜风吹来,怀之脸上的表情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幽暗不明。
清晨,茶肆酒楼又在新的一天喧闹起来,大街之上,人来人往。迎宾楼,底座的十几个座位已经坐满了客人,不时有男子聊天的声音响起。讨论的多是市井之中发生的八卦之事。而说的最大声的,是一个虬髯的大胡子和一个青衣的中年男子。看两人的衣着,算不是富贵,但是也不会显出贫穷。
“兄弟,你知道吗,昨晚上汇祥居竟然被一把大火给烧掉了,到现在那废墟上还冒着烟呢!”
“不会吧?汇祥居也算是菡萏有名的大酒楼了,怎么这么容易就被烧了?”
“听官府说好像是后院厨房的起的火,最惨的是那楼里几十个房客,还有那老板伙计,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
“不会吧,这么惨?”
“、、、、、、、、、、、、、、、、、、、、、、、、、、、、、、、、、、”
楼梯之上,一个高大的男子行走的脚步顿了下来,他的左手处,(小↘说吧∧士)牵着一个纤细女子的手腕。此时此刻,左手上刺痛的力道,让他知道,她生气了。
任由女子尖利的指甲烙进他的手心,男子脸上却挂着宠溺放纵的微笑,丝毫没有顾及自己手中的疼痛。”拾儿,走吧。”
深吸一口气,女子轻轻地靠近他,“怀之,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残忍。”
漫不经心的微笑,彷佛没有听懂她话的意思,怀之眨眨眼,还是那般温柔的牵起她,离开了酒楼。淡入清风的回应,渐渐在空气中淡漠。
可是,这个世上,我唯独,不会对你残忍、、、、、、、、、、、、、、、、、、、、、、、、
拾儿,你可知道,这个世界,本就是如此残忍。善良,软弱,只会让人活的更加艰难。或许说来你不会相信,权势和地位,是我一直在追逐的东西,只是因为,它们,可以保护我。只有权势,才能让人臣服,才能赢得自己的骄傲和自尊,才不会被别人踩在脚下。我只是想要保护我自己,任务潜在的一丝威胁,我都要铲除。如果一个人,被全世界所抛弃,那么他所在乎的,也就只有自己。
可是现在,我想要在乎的,多了一个你。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提醒我,再继续下去,你会成为我的弱点。绝对不可以,存在的弱点。要么,趁我还没有彻底沉沦下去之前离开你;要么,便是毁掉你。可是为什么,每一个可能的想法,我都无法做到。
我该,拿你怎么办?
祁归,皇宫大殿。
一身武官朝服的萧然,跪在地上。
“陛下,我祁归五十万大军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挥军南下,直捣迟玉皇都!”
“很好。”龙椅之上,雪云歌半眯着眼睛,看不出情绪。雪逐月没有来上朝,大多时候他都是在寝宫发泄的,失控的时候则会被傅寒袂喂下一种镇定药丸,沉沉睡上一觉。祁归的国事,基本是由雪云歌一手掌控,萧然为辅。
“陛下,老臣有事启奏。”
是一身紫红官袍的胡太师,雪云歌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说。”
“此次攻打迟玉,师出无名,征兵打仗本来就极为劳民伤财,老臣担心百姓会怨声载道,倒时,不好安抚民心啊!”
“这个,倒不用太师担心了。”冷笑一声,雪云歌对着空旷的大殿拍了拍手心,顿时,十个锦衣卫拖着几个全身黑衣的男子走上殿来。众人疑惑的视线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几个黑衣人,纷纷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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