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不太上心。
淑宁不忍心。劝了她几句,见她有些爱理不理,怒道:“你是她的母亲。都不关心疼爱她,叫她以后怎么办?”顿了顿,想起小时候的情形,又放缓了语气:“难道你忘了小时候地事了么?何苦让你家小格格也受那个罪?”
媛宁眼圈一红,掉过头去,好一会儿才回转来,望向悠车中呀呀直叫的孩子,心中一软,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亲吻着她的脸蛋与小手,只是不说话。旁边的侍女们看了,都有些心酸。
淑宁离开地时候,听见远处传来阵阵女子嬉闹声,寻声望去,只见围墙后有几只风筝升起,欢笑声一阵接着一阵。
送她出府的丫环小声说了句:“那是侧福晋。”她转头看了丫环一眼,径自往门外走去。
这年的冬天很冷,淑宁一次出门时没留意,着凉了,发了两天烧,倒惹得真珍与瓜尔佳氏都来看望她。桐英回到家中,看到妻子生病,顾不上自己劳累,先喂她吃药,最后还是淑宁硬赶,他才到西厢去休息了。
后来端宁来看妹妹,见她神色憔悴了许多,心中难过,对桐英使了个眼色,与他一起到了书房,死盯了几眼,道:“当初你还说会好好待她,她嫁给你一年有余,人却瘦了那么多,你…”他不知该说什么好,叹了一声:“罢了,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
桐英低着头,眼中饱含愧色:“这是我的不是,我当初还以为能让她快快活活的,没想到却让她不得不忍受种种难受地事,我…不管怎样,没照顾好她,就是我地错。”
端宁看看他,两相无言,过了半晌才问:“听说你在东巡时,跟大阿哥有些口角?”桐英皱着眉道:“怎么连你都知道了?我不想被搅进那些事里去。”端宁叹道:“就算你这么想,可只要你得圣眷一日,别人又怎肯放过你?我只希望你平安无事,妹妹也不会受苦就行了。”桐英笑笑:“我知道,我也不是吃素地,绝不会让家里受了连累。”
端宁犹豫了一会儿,又问:“我听说皇上下旨,八旗中若有人愿意往蒙古充当地方官的,都会获得朝廷的许可与嘉奖,是不是真地?”桐英有些意外地看向他:“的确有这事,但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有这个意思?”
端宁叹了口气,道:“老实说,我还真有些兴趣,我小时候就是在关外长大的。不过我如今有妻有子,有家有业,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真珍从没去过关外地方,明哥儿又小,再说,父母都在直隶,妹妹又在京里,我怎么能就这样去呢?”
桐英拍拍他的肩膀,苦笑道:“的确,我们都已经成家立业了,不能再象小时候那样,随心所欲。”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互相搭着肩膀,仿佛又回到过去哥俩好的时候。
淑宁在桐英与家人的照顾下,很快痊愈了,正好赶上八阿哥大婚,夫妻俩一起去宫中赴宴。这次宴席上,她见到许多久不见面的宗室女眷,觉得心情已经不同往日了,对待她们,只是面上客气,却没有了亲近的心思。
众人对她倒是一如既往的和气亲热,虽然不知是否真心,但那么多人里总有一两个不长眼的,会说些破坏气氛的话。
比如顺承郡王府那位久违了的镇国公夫人娜丹珠,虽然变了许多,但说话仍爱带着刺,便皮笑肉不笑地对淑宁道:“嫂子也过门一年有余了,怎么肚子里还不见动静呢?别是身体有什么不妥吧?听说你前些日子才大病了一场呢。”她过门三年多就已生了二子一女,倒是很以此为傲,并拿这个当资本刺人。
淑宁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望向四周,见多数人或是不在意,或是带了嘲讽的笑,或是等着看好戏,心中那把火又烧了起来。
(虽然说要开虐,但我是不会太后妈的,安啦^o^)
二四四、子嗣
淑宁忽然笑了笑,看了娜丹珠一眼,道:“多谢弟妹关心了,不过是小伤风而已,算不上什么大病,我们爷也是太紧张了些,弄得别人都以为我患了什么重疾呢。说起来都是皇恩浩荡,我们爷有福伴驾出行,如今也是整天忙个不停啊。虽说成婚有一年多了,可我们夫妻俩实际上倒有大半年不在一处,认真算起来,也就是成婚半年而已。不过我们还年轻,倒是不担心的。”
小样儿,你夫妻俩个整天闲着没事生孩子,你自己逼得老公一个妾都不敢纳,就别在这里说风凉话!
娜丹珠冷笑一声,说的话更过分了:“再怎么说,我们做人妻子的本份就是为丈夫增添子嗣,一年也好,半年也罢,没有子嗣…”顿了顿,她用帕子掩了口轻笑几声,怎么听怎么假,却没再说下去。
淑宁看着她,觉得往日那个刁蛮任性但还算有些率真的蒙古少女如今真是只剩下刁蛮任性了,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正要回话,却听到上首的临桌传来一阵喝斥声:“狗奴才!你瞎了眼?!居然敢在我面前放肆!”她怔了怔,回头一看,却是媛宁在骂一个小宫女,似乎是那宫女倒酒时不慎倒了几滴在她的袖子上。
原本只是小事,在那小宫女磕了好几个头,管事太监与宫女再三向媛宁陪罪,大福晋与三福晋也劝抚几句后。事情暂且平息了,但媛宁却在这时冷冷地射了一记眼刀过来,方向正是娜丹珠地位置。
淑宁忽然记起媛宁最近几个月都在被人说闲话,她生的是女儿,而娜丹珠刚才说的却是“没有子嗣”,正好把她也骂进去了。淑宁想到这里,扫了一眼四周的女人,心想:想看好戏?不如一起来演吧。
于是她轻咳一声。故意用旁人能隐约听得到的声量“小声”对娜丹珠说:“弟妹,今儿是八阿哥大喜,你怎么当着那么多位福晋、嫂子、弟妹的面说这样的话呢?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可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了,还以为你不敬尊长呢。”
“我怎么不敬尊长了?”娜丹珠瞪了她一眼,心里却正猜疑方才五福晋的话和眼光是什么意思?生不出儿子,也别怪别人啊?还是说她要为自家姐妹出头。想到这里,她微微冷笑着瞥了媛宁那边一眼:“生不出儿子就是生不出儿子,自己没本事就别只会编排别人。”她身边坐地一位同样出自博尔济吉特氏的国公夫人却暗暗扯了扯她的衣角。可惜她不领情,甩掉了对方的手。
淑宁“为难”地看了众人一眼,摆出一副“你怎么非要让我说出来”的神色,“小声”道:“其他人就不说了。光是令姐,听了你这话,就不知该有多生气,幸好她要守孝,不在这里。”娜丹珠的姐姐。康亲王世子福晋嫁进门已经有六年。别说儿子。连女儿都没有,可不也在这“没有子嗣”的范围内?
她又叹了口气,很“诚恳”地对娜丹珠道:“弟妹固然是有福气的。但在这种场合说这样的话,实在不太妥当,你叫别人听了,心里怎么想?知道地晓得你是好意提醒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炫耀呢,毕竟象你这样的好福气,不是人人都有的。”
娜丹珠气得满脸通红,脸都歪了,不等她说出什么来,坐在附近地瓜尔佳氏便开口了:“哟,这亲妹子嘲讽亲姐姐无子,真真是姐妹情深哪。”这桌席上也有女眷在冷笑:“咱们可比不得元孝媳妇儿,三年抱三,真真有福,我们可就比不上了。”“可不是吗?谁不知道元孝侄儿最疼媳妇,媳妇说什么都千依百顺的,连个屋里人都没有。”“当然没有了,用不着啊,谁还能比得上娜丹珠妹子,肚子争气。”
众女眷七嘴八舌地说起来了,脸上虽然带着笑,但大多数人眼中都没有笑意。本来娜丹珠要跟淑宁过不去,是她自己的事,她们看好戏就行了,可她万万不该说出“生不出儿子”“没本事”这种话来。在座的人中,一大半家里都是妻妾成群的,不受丈夫宠爱地人很多,能在婚后头两年里怀孕地,不到一半,至今都只生了女儿地,也不是没有,她这话可算是犯了众怒。
不说最近几个月的话题人物五福晋,皇子正妻中,除了大福晋与三福晋是生产较早的人,四福晋、七福晋都是婚后超过一年才有了身孕,太子妃也是受册封三年才生了个女儿。老一辈里头,还有位无儿无女地庄亲王福晋在。若是再往上数,皇太后和后宫的部分妃嫔也能算是“生不出儿子”的人,娜丹珠的话,可不是“不敬尊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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