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透着几分质疑之味,包括曾祖辉在内的众人都听得出来,眼见他这个市公安局长不停针对秦阳,都分外疑惑,两人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恩怨曲折,导致武长雄都不顾及自身身份的针对秦阳这么个小干部。
曾祖辉已经有些看不下去了,转头不悦的看了武长雄一眼。
武长雄坦然迎上他的视线,打了个哈哈,语气颇为不敬的道:“怎么啦,市长你看我干什么?我这话问得不对啊?!”
曾祖辉没有理他,心下暗暗叹气:“这武长雄是高红光那边的人,而高红光日渐势大,我的权势日渐缩小,所以他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虽然可气,我却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唉,作为堂堂市长连手底下的公安局长都管不住,真是丢人啊!”
秦阳听武长雄的话十分嚣张,而曾祖辉又拿他没有办法,当即义愤填膺,斥责他道:“武局长,请你注意跟市长说话的方式和口气,身为市长的直接下属,你最好时刻保持下属该有的姿态礼仪!市长看你就是告诉你,你那话原本就不该问,因为我已经跟格素所有高管都搞好了关系。上到总裁劳伦斯,下到行政经理南希,我全都交了朋友,要不然今晚怎么会是格素派车给我来纽瓦克接你们?”
众人耳听秦阳竟然当面直斥武长雄这个正儿八经的市领导,都是大吃一惊,与此同时,曾祖辉心中涌出一道热流,常务副市常宁一博眼中划过一抹亮彩,二人都是第一时间看向秦阳。
作为被秦阳斥责的对象,武长雄则是立时大怒,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和秦阳早就不对付,说不上是仇人但也差不多是那种关系,但那些都是私下里的,再怎么冷嘲热讽甚至是当面大骂都没关系,可眼下秦阳当着一众领导下属的面斥责自己,那就相当于是当众打自己的脸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脸色刷的一沉,武长雄开始发飙:“好你个秦阳,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竟敢当面数落我这个市领导!你还有脸让我注意说话方式口气,你又是怎么说话的,啊?一个副科级小干部,居然当面训斥我这个副厅级的市委常委,没大没小,没上没下,你看全永阳市有几个像你这样敢于犯上的干部?我告诉你,我虽然名义上是市长的下属,但实际上我跟他算是一个班子里的同僚,我跟他说话随便点没关系,但你跟我这么放肆就不行!”
他这番话是带着火气爆发出来的,声音很大,把开车的白人司机大叔都给吓到了,不住回头看他。
秦阳柔声安抚他道:“没关系,我只是在跟他辩论罢了,你仔细开车就行了。”
那司机说了声ok,继续专心开车。
这时曾祖辉开口压制武长雄道:“长雄同志,有话好好说,不要发脾气。”
武长雄厌恨已极的瞪了秦阳一眼,忿忿的对他道:“这怪我发脾气吗?你听他说的是下级干部该说的话嘛,我要再不发火那我还当什么市领导?!他这么不懂规矩,市长你不训斥他,反而让我别发脾气,你这不是公然袒护他吗?”
曾祖辉刚要辩驳,秦阳冷冷一笑,道:“武局长,嗓门大不代表有理,我作为下级干部,提醒你对市长尊敬一些,有错吗?”
武长雄见他还敢挑衅自己,勃然大怒,吹胡子瞪眼睛的叫道:“你个混账东西,你居然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觍着脸问我有没有错?你当然有错,大错特错!你算干什么吃的你提醒我?你有什么资格提醒我?”
秦阳冷冷地接口道:“再过一段时间我就到市长身边给他当秘书了,你说我有没有资格提醒你?”
此言一出,除去曾祖辉和闻三立之外的众人全都吃了一惊,谁都没想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远郊县一个小干部,居然会被曾祖辉选定为下任秘书,但众人转念想到他此番受曾祖辉之命来米国解决格素药厂问题,便又都迅速释然了。
释然归释然,众人心里还是震惊于他这个下任市府一秘的刚烈脾气,好嘛,居然敢当众指出武长雄这个实权领导对曾祖辉的不敬之处,这也就罢了,看他那样子还要跟武长雄死磕到底,就算他是下任市府一秘,也没必要往死里得罪武长雄这个市公安局长吧?唉,还是太年轻了呀。
闻三立额外对秦阳有一丝佩服,因为武长雄刚才那番话确实对曾祖辉太过不敬,尽管一句脏话没有,但整体表现出来的态度就是根本没把曾祖辉这个市长当回事。当时闻三立心里也不舒服,有种“主辱臣死”的不爽感觉,想要说武长雄两句,却又怕得罪他,也就没敢站出来表态。
可令闻三立没想到的是,他不敢干的事情,秦阳干了,还干得那么漂亮,直接把武长雄给说得恼羞成怒,为曾祖辉大大的出了口恶气。虽然闻三立心里并不喜欢秦阳这个人,但这时也不得不暗赞他一声“好胆色”!
武长雄直接惊呆了,愣愣的看着秦阳,怎么也不敢相信他已经被曾祖辉选为下任秘书了,刚刚还嚣张跋扈的气焰也熄灭了大半,心中暗暗焦虑:“这小子原本就跟我不对付,这要调到市里跟了曾祖辉,那还不得天天跟我捣蛋啊?我本来就拿他没办法,谁叫他既有康省长罩着,又有省厅唐建明给他撑腰呢,今后他要再有了市府一秘的头衔,那还不得利用职权活活玩死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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