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哭。”
李忱如今能做的,也只是安抚,“困境只是一时的。”
叛军见他们对话,于是驱赶囚车使之远离,“嚷嚷什么,想要串通逃跑吗。”
最前方,安国公主陆庆芸正在斥责一名负责押送乐工的校尉。
“兄长不是答应了我,不再为难长安城内的百姓吗,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
陆庆芸骂道。
“公主,这都是陛下的旨意,晋王不敢违抗。”
校尉回道。
“阿爷的意思?”
陆庆芸挑眉。
“皇后殿下说紫徽城太过冷清,还没有长安皇宫的一半热闹。”
校尉又道,“十一皇子也觉得洛阳宫中太过无聊,陛下就派人将长安教坊的乐工通通抓去洛阳奏乐。”
听到这儿,陆庆芸更加不悦了,“皇后殿下…”与兄长一样,她对父亲新立的皇后也有所不满。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之人。”
陆庆芸暗骂道。
一天后,押送人质与乐工的队伍抵达洛阳,乐工被送入了大燕临时设置的的教坊中安置,而李忱则随陆庆芸一同入了宫。
囚车行走在通往紫徽城的天津桥上,秋风泛起洛水,在李忱的记忆中,快有二十多年没有回到洛阳了。
晨钟从钟鼓楼内响起,天津桥上狂风大作,洛阳的百姓见到李忱后,议论纷纷。
“这又是谁啊?”
“听说是个皇子。”
“天子不是已经逃往蜀中了吗,怎么还会有皇子被擒。”
“谁知道呢。”
天津桥的尽头,是皇宫外郭城的正南门,端门。
从端门到天津桥的洛水河畔,还能见到天枢柱的残影,这些废铜铁石之上,曾屹立着一座高一百余尺的天枢功德碑。
李忱看着天枢的残身,眼里充满了无奈,就在天枢被毁去后短短数十年间,神都洛阳就陷入了胡贼之手。
——万象神宫——
自从入主长安后,陆善不管接见谁,都喜欢在恢宏气派的万象神宫内,只有在宏伟的宫殿内,才能彰显自己的威武。
陆庆芸进入殿内,原本脸上写满的高兴却因为皇后段氏的出现而消散,皇帝身侧还有一个十来岁左右的少年,为段氏所生,也是陆庆芸的幼弟,看得出来,陆善极为宠溺这个幼子。
“臣,安国公主陆庆芸,拜见陛下,皇后殿下。”
一向不喜欢这些礼节规矩的陆庆芸,忽然止步跪了下来。
陆善有些诧异,“怎么,朕的四娘去了一趟长安,还学了规矩不成。”
陆庆芸没有说话,“陛下答应臣的,还作数吗?”
陆善哈哈大笑,“朕答应你的事,何时反悔过了。”
“好。”
陆庆芸起身,“臣将北唐皇帝十三子雍王带来了,这就是臣离开洛阳前,想向陛下索要的人。”
听到这儿,陆善突然笑止,自己的女儿与雍王之事,他自然清楚,“四娘,他的身份特殊,况且是有妇之夫,配不上大燕最尊贵的公主。”
“那为什么曾经的有妇之夫,也能被陛下封为妃子呢。”
陆庆芸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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