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倒办过一次他的画展,她抽空去看了,展出的都是他的新作。见他重拾画笔,她也安心了许多,起码知道他的身体恢复得不错。
也许就像他说的,分开减少刺激,才是他们两个最好的结局。
直到那一天,她发现他的那个账户无法再接受汇款,她才有些急了。
那是她和他唯一的联系了。她不能失去这个联系!
她鼓起勇气打通了南锡民的电话,谢天谢地,他没有把她拉黑。
“南叔叔,不好意思打扰您!我是想问一下,阿烈的银行卡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我给他汇款汇不过去了……”她怕对方觉得自己在纠缠他的儿子,又补充道,“当初成立工作室,他投了我一笔钱,我们说好的,每年的分红需要打给他,可……”
“松雨,你要冷静:阿烈的银行卡注销了,因为他……一周前去世了。”
“骗子。”她的声音听上去确实很冷静,飞快地按掉了电话。
松雨恨自己的理智。她骗了自己十天,终于发现骗不下去了。最终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一个父亲不会拿儿子的生死说谎,南烈是真的去世了。
她想起了一个地方,南烈生前给自己买好了一座墓地。不管怎样,他要去看他!他生前不想见她,死后可由不得他了!她要见他!要和他说许多许多的话!这一次,他不会再制止她说下去了!如果人死后有灵,他会知道她的真心,不会再有所怀疑。
可是迎接她的是一座空坟。就和之前来祭扫母亲时一样,没有墓碑,没有供品。
她抱着一线渺茫的希望再次拨通了南锡民的电话,希望自己上一次听见的都是谎言。
可是南锡民的话打碎了她最后的幻想:“阿烈的外婆去世在国外、也葬在了当地,所以阿烈决定葬在他外婆旁边。我们尊重他的遗愿。”
“我想去看他,求您告诉我他的墓园地址。”她忍泪恳求道。
“他死了也不愿意回来,就是不想见你。松雨,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说什么难听的话,但是请你尊重他的遗愿。对了,有句话他让我转告你——他原谅你了。”
挂断电话,松雨怔了良久。
她本已接受了他离开人世的现实。甚至给他带了一瓶红酒。她记得自己和他说过,等他去了另一个世界,她要在他的墓前陪他喝酒谈天。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天那么快。
从背包里取出两个高脚杯,倒满酒后她把其中一杯放在了他没有树碑的空坟上。轻轻碰杯之后,她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阿烈,你一点指望也不留给我了,是吗?”她看着为南烈倒的那杯红酒,苦笑着道,“还记得你当初买这座墓,是为了我给我妈妈祭扫的时候,顺便来看看你。你还说,要偷听我和我妈说的悄悄话……可是现在呢?你宁可葬在国外也不肯回来,你说你原谅了我,要我怎么信?你不想见我,也不愿意我来看你!你连一座坟都不愿意留给我……”
松风阵阵,大雨落了下来。地上的酒杯渐渐因雨水倾注而漫溢,最终被冲刷得一滴红酒都不剩。
她坐在他空坟前的石板上,就着酒瓶喝干了整瓶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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