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的事。”她很自然地抓握住他的手,却不看他的手一眼,“养好身体最重要。”
她真心希望他再多活几年。他可以死,但最好不是现在。
她不讨厌他。平心而论,南烈一直都对她很好,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这样事事以她为先,她是知道的。只是,当母亲去世,南锡民将一切条件摊在明面上的一刻,她就突然领悟了一件事:她和南烈的地位是不对等的。
也罢,既然要谈条件、数筹码,她仅有的筹码就是南烈的一颗真心。
要赢,她就不能再押上自己的一颗真心。一无所有的穷人,一旦对比自己地位、力量高出一大截的人倾注真心,会一点赢面都没有。
做交易就要有做交易的自觉,别扯那些多余的。
年少时的一点点真心实意,也都被时光的蠹虫啃噬殆尽。
南烈从她的掌心轻轻抽出自己的手:“放心,一时半刻还不会。我还想看到你成为潮玩设计师呢!”
松雨道:“说起来,如果不是你劝说南叔叔,我说不定会做一名护士了。”
松雨回忆起当年她因为父母出事分心,高考考砸了之后,南烈向他父亲提出送她出国的想法。南锡民沉吟片刻后说:“要不松雨你学护理吧,职业稳定,以后还可以顺便照顾一下阿烈。”
以她当时的情况,她没得选,甚至已经应该感恩。
激烈反对的是南烈。他很严肃地问了她自己的想法,她鼓起勇气说自己想成为一名玩具设计师。
小时候,她没有拥有多少玩具,长大后,成为一名玩具设计师,或许是一种自我补偿心理。
然后她就收到了他搜集的国外这个专业的学校资料。南烈甚至抱着资料给她一个一个学校分析情况,看样子前期做了不少功课。
“可是南叔叔希望我学护理。”她没有底气挑挑拣拣。
“可是我希望你做自己想做的。”南烈是那样不容商量。
他带着她一起去找了父亲恳谈,改变他的想法。
只是南烈不知道的是,背着他,南锡民又主动叫松雨到他书房进行过一次恳谈。南锡民明确提出,希望松雨在南烈的有生之年不要离开他。他作为父亲已经看出儿子对松雨懵懂又深种的情意。他给她详细说明了南烈的病情,不需要她陪葬她的一生一世,只要她短短数载或十余年假意付出。他希望她能成全一个父亲对他生命短暂的儿子最后的一点心意。
松雨当时问过他一个问题:“你就不怕我毕业独立生活之后抛下阿烈不管吗?”
南锡民的回答是:“有这个可能。但是松雨,人走入社会以后,欲望通常并不会减少,你会有新的需求,而我会竭尽所能满足你。还有一种我不愿发生的可能……也许阿烈会突然离开,都等不到你毕业的那一天。我是个诚信的生意人,我承诺,哪怕最坏的结果是阿烈在你大学毕业前就发生不幸,我也会供你到毕业。至于你毕业以后是去是留,你可以到时候看看我给出的条件再说。我之所以今天愿意和你谈条件,是把你当成一个同样理智的大人看。”
“好。”她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那一年她十八岁,已经是个成年人,该面对世界的残酷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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