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愣了下,傻傻的看向常威,就听见魏千军冷冰冰的语气继续道:“他是常威,我们东城分局的常威。”
魏千军用的“是”,而不是“叫”。
一字之差,意思截然不同。
那人“呃”了一声,僵硬的转了下脖子,发现分局司法科的同志目光躲闪,其余民警也仰头看天。
“对不起,魏局。”他怂的很快。
魏千军面无表情的点下头,看向李来福问道:“你听清了吗?他要检举什么?”
李来福还是一脸懵,开枪的最后一刻他被常威举高了枪口,死囚没死。
刚才他还在想着是不是要上去补一枪。
“报告局长,我们都没听清,他说的好像不是京城口音。”邬继茂连忙帮着李来福找补。
常威这才转身过来,轻声道:“他最后说的应该是苏州无锡一带的话。”
前世他是扬州人,可惜那块地方十里不同音,他也只能听懂大概。
“会不会为了求生乱喊的?”
此事干系重大,魏千军也不敢随便下决断。
前年分局枪决的时候就出过一次这样的事情,死囚现场要检举,结果人带回去,审查后发现就是胡说八道,然后又单独执行了一次。
那家伙还挺乐,“总算多活了八天啊!”
这也是法院的人看到常威终止执行时激动的原因。
再来一出,东城可就成了笑话。
常威摇了摇头,“他说了句检举尚保,不过后面枪响就吓昏了。”
有具体名字,那就很难说是胡说八道。
现场有医生被公安喊过来,经过救治彭祖辉总算醒了,只不过一双眼珠子瞪着不会转,既不说话也不动弹,跟个傻子无异。
“他这是什么情况?”魏千军急忙问着。
医生又检查了一遍,想了会说:“刺激太大,他受到了严重惊吓。”
能不严重吗?
子弹是擦着他耳朵边飞过去的。
魏千军明白过来,这不就是老百姓说的“丢了魂”吗?
他追问道:“有办法治吗?我们还要审讯呢。”
医生很轻松的回答着,“没多大事,回医院打针镇定剂,休息几天就好了。”
“行,那这个人先带回去在医院治疗,我们这边派人守着。”魏千军定下方案,转头看向常威,“等他清醒了,案子你要想办法审出来。”
“我休假呢。”常威不乐意的嘟囔着,把李来福手里的五六式拿到手里对着天空瞎比划。
魏千军都气笑了。
“如果真有大案子,破了案我给你申请一把。”
“魏叔,这话可是您自己说的。”
“是,就是我说的。”
“行,人清醒了喊我,随叫随到。”
哼哈二将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枪决执行虎头蛇尾结束,而另一边刚补完枪的姜红霞正吐的稀里哗啦。
“又菜又爱玩。”常威摇了摇头,指了指场外的方向,“我车停那边呢,你们去扶吧,我怕她打我。”
李来福脚步都没挪,静静看着邬继茂飞快离去的背影。
次日清晨,常威还没出门,李来福满头大汗过来告诉他——彭祖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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