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不过是提早达成了这个目的,怎么反而,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他摇了摇头,转着手里的茶杯,没喝。
琼芝看着他,坐在另一边的凳子上,撑着下颌道:“我终于想起来你现在这样算什么了。”
时容与淡淡的问:“什么?”
“失魂落魄!”
时容与没喝水却差点被呛到:“失魂落魄?”
这是在说他?
琼芝点头:“是啊!你现在的状态就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都开始茶饭不思了。”
时容与微怔。
梁郁于他而言,重要吗?
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答案。
于是他问:“怎么算重要呢?”
琼芝一脸诧异地望向时容与,随即又了然:“我以前以为,神佛不通七情六欲只是说说的,原来竟是真的!”
“怎么算重要……嗯……比如亲近的人,你会在看到好的东西时想到他,想着给他也带一份,会在看到他高兴的时候也跟着高兴,难过的时候也跟着难过,见他委屈心疼,见他受了欺负便想着安慰他,去替他报仇。”
时容与听着,又问:“这就算是重要了吗?”
琼芝点头:“当然啊,若是不重要,就不会放在心上,谁管他的喜怒哀乐呢?要是再更重要一些的话,那可就是家人,爱人一类的了。”
时容与问:“那是怎么算的?”
琼芝更加震惊地看着时容与:“这你都没感受过吗?”
时容与摇了摇头,他无父无母,是木清霜将他带上妄虚宗,再由几个师兄将他带大,也不完全是他们带,大多数时候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在修炼,偶尔去问问实在不懂的功法,妄虚宗算是他的家,又不像是家,师兄们对他虽然也还不错,但称不上深情厚谊,其实真要算起来,还不如他和梁郁亲近一些。
琼芝看着时容与的眼神顿时怜爱了起来:“要说再更重要一些,那可就是豁出去命了,可以为了家人或是爱人,连命都不要,对方若是遇到了什么危险,那是会拼命的,即便自己的命丢了,也要护那人周全。”
时容与垂了垂眸,这便是最重要的人吗?
琼芝看着时容与神色不对,凑了过去:“神佛是心里有什么重要的人吗?”
时容与轻轻摇头:“我不知道。”
琼芝更加诧异了:“不知道?那神佛这几日魂不守舍的,是心里想着谁吗?”
时容与收回了目光,淡淡道:“我没有魂不守舍。”
琼芝见他不言,只好道:“好吧好吧,不过,神佛若是当真有思念着的人,那就去看看他,既然放不下,不放随心而动一回啊。”
时容与坐在那里,宛如一尊雕像,连琼芝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
他其实从未想过要梁郁死,也未曾想过梁郁会死。
或许是觉得,人活着,即便天各一方,但各自安好,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可一旦那个人死了,似乎心里的那份恬淡也变了。
时容与到现在也没什么实感,梁郁就这样死了,从此,天上地下,四海八荒,再也没有了那个人的痕迹。
想到这里,时容与竟觉得心跳声乱了。
他起身朝着九重天的天门掠去。
天门处的守卫见他来,先是行了礼,随即发现神佛并没有停下的意思,连忙将人拦下:“神佛,九重天上的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去往人界。”
时容与淡淡瞥了他一眼:“若我非要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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