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你再让他射你一箭,送你去奈何桥好了,不自量力!”商瓷看了一眼崩塌的烛龙殿,望舒弓之力当真不容小觑,若不是自己来的及时,损失就远不止这些了,柳叙白实力可怖,这种时候招惹他等同自取灭亡,还不如卖个顺水人情,于魔宗而言并无损害。
幽明天,柳叙白蹙眉,竟然选在了幽明天,沈凛最不愿意去的地方,他们是想提前动手完成衍魂仪式了吗?如果是魔宗的人做这件事,沈凛的安全起码有所保证,但是神域的人出手,沈凛很有可能性命堪忧,那群人的手段柳叙白是见识过的,想到这里,他立刻上马赶往幽明天。
柳叙白对于魔宗的路并不熟悉,他没有去找将离,好不容易才让他脱出局去,就不要再叨扰他了。幽明天地处偏僻,山中魔兽时长出没伤人,所以魔宗当地的人也不常去,柳叙白途中询问了多人才找到幽明天的所在。当竹林之景出现在眼前之时,柳叙白才敢确认自己找对了地方,这里就是他在沈凛的记忆余响中看到的场景,竹枝茂盛,葱郁兴旺,只是少了那间掩藏在竹林深处的茅舍。
柳叙白观察着周围的事物,这竹林一望无际,附近并没有什么藏身的瓦房屋舍,柳叙白闭上眼睛,用灵力感知着周围,如果地面之上没有,那便极有可能是在地下,他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找到入口的所在。
冷风掠过高耸的竹林,将地上的枯叶卷起,一时间耳边尽是沙沙的响声,柳叙白紧闭双目细细分辨,前方不远处,飘落的竹叶似乎触碰到了什么事物,叶脉断裂的声音由远及近,柳叙白闻声立刻微微侧身,一柄利刃与他擦肩而过。
“来的还挺快。”“游青砚”的声音再次响起,柳叙白睁开眼睛,手中望舒弓一横,蓄箭待发,“他人呢?”柳叙白直截了当的询问道。
“他好的很,反正你已与代尊使做了交易,晚一天早一天又有什么关系。”“游青砚”诡笑道,他缓缓走到柳叙白身边,将重楼利刃收回,步态缓慢,丝毫没有在意柳叙白的怒意。“你不是想要这具身体吗?我可以还给你,而且还可以把游青砚的魂魄一同送还,代价是我要向琅環讨样东西。”
柳叙白压制着心里想要将他千刀万剐的想法,攥紧的手指指骨发出清脆的响声“你还敢与我提条件?你是不是觉得我当真拿你没办法?”为了救沈凛,现在的他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哪怕是刑讯逼供,柳叙白也在所不辞。
“琅環可不要冲动,我知道现在你若要杀我易如反掌,但是我死了,你可就见不到沈凛了。”“游青砚”脸上堆满笑意,他对柳叙白的威胁没有丝毫惧怕,“沈凛可是一醒来就一直叨念着你的名字,你当真忍心让他苦等吗?”
“你索要何物?”柳叙白冷眼相视,他平日也没有藏收什么稀罕物件,他不知道“游青砚”是看上了什么,此物竟能与沈凛的性命相提并论。
“扶光剑,琅環可否割爱?”“游青砚”缓缓道,此物是柳叙白的贴身佩剑,也是当年唯一从神域带下来的神兵,当这三个字由“游青砚”道出口后,柳叙白愣了一愣,对方想要的竟是自己的趁手兵器?他转念一想,以自己现在真元灵气以后都未必能再驾驭此剑,如果能以扶光剑换见沈凛一面,也未尝不可。
柳叙白单手唤出扶光剑,眼中隐隐闪过一丝不舍,毕竟扶光剑随他征战多年,剑灵早已与他心意相通,他轻轻抚摸了一下剑身,算是与它作别,继而反手将剑钉掷在“游青砚”的身旁的竹子上,“拿去。”
“游青砚”见柳叙白如此爽快,便上前将扶光剑拔出收起,“随我来吧。”说完便将衣袖一挥扬起一阵风场,将原本散落在地的枯叶与竹枝吹散,地面上露出了整整齐齐的九宫格状的石板砖,“游青砚”在几个格子上轻踩,石板便向下层层落去,显现出一条通道。
柳叙白在进入通道前,最后望了一眼天上的血月,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样广阔的天际,他很可能再也看不到了,所以驻足多看了一阵。
“琅環不是着急见沈凛吗?怎么不赶快跟来?”“游青砚”在通道内催促道,柳叙白听闻便没有在逗留,向着那条通道走去。
随着他抵达底层,头顶的石板轰隆隆的发出巨响,重新合闭了起来,原本的月光彻底被遮盖,眼前只有幽暗的烛火,照亮着前行的路。
这里……是地宫?柳叙白看着周围的事物,又回想起在沈凛记忆中看到的场景,就是在这里,沈凛受到了非人的虐待,这些人,究竟想做什么?为什么一定要选在这里?是想让沈凛想起以前的事情吗?
正当柳叙白思绪缭乱的时候,一双手从旁边的监牢中伸出,死死的扯住他的衣角,柳叙白低头看去,那双手的主人已有些疯癫,蓬头垢面衣衫不整,但真正引得柳叙白注意的,是那手上猩红的指甲。
是那个差一点掐死沈凛的女人?柳叙白心中自语道,他刚准备将衣角从她手中扯出,“游青砚”便一脚踏在那个女人的手上,用力撵踩之后,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遂而因疼痛松了手。
“让琅環见笑了。”“游青砚”脸上露出歉意的微笑,他看柳叙白似乎对这个女人有些兴趣,便解释道:“这个女人是姬戎涅圣君的宠妾,在代尊使上位之前,姬戎涅一直是最有望成为魔尊的人,她为了让姬戎涅可以登上魔尊宝座,便妄图刺杀储君,也就是沈凛。”
所以那个女人才会说如果没有沈凛的存在就好了,柳叙白暗暗将之前未知的故事拼凑起来,姬戎涅应该是怕受牵连,所以才将这个女人推出来做挡箭牌,刺杀皇储放在哪一界都是重罪,这个女人的下场可想而知,一定在此地受尽了折磨,不过想到这里,柳叙白的心里竟舒了一口恶气,因果报应,她施加在沈凛身上的痛苦,最终也返还到了她的身上。但是有一件事情柳叙白还是想不通,魔宗既然视沈凛为皇储,他身份尊贵,为什么会被软禁?而同为复生体的灰袍人却可以来去自如?
“游青砚”将柳叙白引至地牢深处的审问堂后,缓缓说道:“我先将允诺你的事情兑现。”他话语刚落,一道黑烟从游青砚的颅顶飞出,他的身体立刻瘫软倒地,柳叙白连忙上去扶住他,生怕游青砚的肉体受到损伤。
黑烟逐渐凝聚成型,一个黑袍人出现在了柳叙白的面前,柳叙白眉目微蹙,竟然是他,那个给沈凛制造童年阴影的人,在沈凛的记忆中,这个人几乎如同噩梦一般的贯穿始终,如今他就站在柳叙白面前,若不是沈凛现在安危不明,他真恨不得一箭将他射到魂飞魄散。柳叙白略带讽刺的说道:“阁下终于舍得露出真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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