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子期遂把同钱贵南查少林雪洪大师的死因、又去三清山蛇意门的事对石保敬等人说了一遍。石保敬听后,道,“雪洪大师与继重峰的一战我也听说了,当时我也是半信半疑。现在看来,其中还真另有缘由。不过你们既已查到了些许蛛丝马迹,也不急于一时。”话锋一转,石保敬继道,“下月初五,我已邀了南丐帮帮主在洞庭湖谈敝帮武学秘要之事,南丐帮还邀了南方六个有头有脸的门派共同参加。咱们兄弟难得一遇,二位兄弟不如与我同去,也正好与我多多逗留几日。呵呵,你们意下如何?”“这,”断子期闻言,心存犹豫,面露难色;不过一边的钱贵南却马上张口赞同。断子期无法,只得相随。
于是断、钱二人便与北丐众人同行。不觉半月,一行人等即到了湖广境内的江丰小镇,此离洞庭湖已不远了。
这日,这一行人又走得乏了,便找了个茶寮,稍适歇息。这时,忽然来了一群丐帮弟子,为首的那人上前一揖,道,“石副帮主。”石保敬点点头,转头向断、钱二人道,“这位便是我北丐帮黄团团头丁凤仁。”原来丐帮自帮主而下便是五色团头和五大长老,再下便是五色杆主。而这次北丐帮是分两路来赴洞庭湖之约,两路人马约好在此会面。石保敬又向丁凤仁简单介绍了下断、钱二人,三人随之相互一揖。
此时看看天色将晚,众人便找了家客栈投宿。由于是远行办事,所以北丐帮一行中的破衣烂衫的弟子,也允许住上客房。饭食之后,各人即各归房中。
不觉之间,明月当空,夜过子时。
断子期却没有半点睡意,而是心事萦怀。他来到窗前,看着月光如泉水般洒了一地,不觉苦苦一笑。
“当”地一声,一颗小石子忽然打在了窗棂之上——对面有一条人影闪过。
断子期没做多想,足尖一点,即跟上了那条人影。他料定那人是有意引他出来,所以并不着急,只稳稳跟随其后。
这样走过五六条街,那条人影才停住脚步,看身形,像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断子期借着月光看了看她,不禁一惊,“小露?”
那少女对他一笑,道,“是我,公子。”
断子期不自禁地轻轻叹了一声,道,“多年不见了……你,找我出来有什么事?”
小露道,“也没什么大事。我只是想告诉公子,我家小姐已和李公子成婚多年,你可千万不要拆散他们。”
断子期一听此语,心中酸苦之浪忽涌,不过转瞬之间,便强压了回去,平然道,“你放心。梳婉当年已做出了选择,我会尊重她的决定。”
“那你为什么又在李剑门附近出现了呢?”小露并没有多想,只是天真地发问道,“听江湖上的传言,你已经隐居了,不再过问江湖上的事了。”
断子期淡淡一笑,面对她天真又无理的质问,真发不出一点脾气,道,“其中缘由,一时也说不清楚。不过你放心,我来绝不是,找你家小姐的。”
小露一听,心中像是落下了一块石头,清脆地道,“那就好。”稍停了停,继道,“我只希望我家小姐能够幸幸福福。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说罢,足尖一点,竟跃上屋脊而去。
“傻了吧。”小露远去之后,钱贵南忽从一个角落里走出来,口气中带着些许幸灾乐祸。他走到断子期跟前,接着道,“还没见着面,就给一个小姑娘吃上闭门羹了。”
断子期道,“这样也好,免得日后见了尴尬。”
钱贵南却没有一点安慰他的意思,道,“人家怎么会尴尬呢。李剑门可是湖广一带有头有脸的大派,姜梳婉跟了李公子,我看也没多少后悔。”说完,钱贵南又偷眼瞧了瞧断子期,见他面目深沉,似乎一下陷入了过往的悲伤之中,转而心有不忍,忙道,“好啦,回去睡觉吧。”
次日天明,断、钱二人与北丐众人继续赶路,不一日间,便到了洞庭湖畔。众人休息二日之后,便是南北两丐帮相约之期。
十月初五的早晨,红霞东漫,金撒平湖。
南丐帮的人早已在洞庭湖边设下了桌椅茶食。但看应邀而来的六大门派(南少林、李剑门、昆仑、无问庵、合花枪门、万通商号)陆续到齐,加上南北两丐帮,一共八大门派在场。
此时断、钱二人是隐于北丐帮众之中的。断子期虽站在众丐之中,却还是不禁望了一眼李剑门的人众,只看李剑门少门主李跃飞的身旁,正是美丽温情的姜梳婉。断子期心中不禁一苦,暗然神伤。
这时,南丐帮帮主祝问穹环视了一遍座上诸位,即开言道,“感谢各位高朋在百忙之中,抽身赴我丐帮之约。其实,这本是我南北丐帮内部之事,本应我们私下处理。可现在看来,有些事要没有像诸位这样有地位的人做个见证,我丐帮的杆子,怕是要打在自己的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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