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时殷的记忆中,秦屿向来寡言少语,少有情绪波动,是修真界中无数人敬仰的道君,可苏子安一露面这一切就变了。他变得比以前更加有人气,情绪也更加丰富,与他从前在自己面前的模样大相径庭。
谢时殷难免好奇,他忍不住去关注秦屿,并去探究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为此,他还捏造了一个谢秋的身份去接近秦屿。同时,他还给自己找好了理由,秦屿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徒弟,远不是池怀之流能比的,他多费些心思也正常。
结果,猝不及防的是,原因还没查出来,他先把自己搭进去了。
一开始他以谢秋的身份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是为了逗秦屿,可后来他自己却当真了,甚至还会在秦屿提到他的另一个马甲时,不受控制地吃醋。
从那时起谢时殷就知道自己是彻底沦陷了,起初他自己都难以相信,因为谢时殷深知自己无情的本质。他天赋异禀,可谓是天骄中的天骄,想要什么都是轻而易举,很难产生在乎、爱护等一系列情绪,而秦屿是他未曾预料到的一个意外,他心甘情愿地一陷再陷。
在这种情况下,苏子安就格外让谢时殷看不顺眼了。他好奇秦屿对苏子安既在意又厌烦的态度,不由得思考苏子安身上什么到底有什么东西能让秦屿在意。后来苏子安被关禁闭室,谢时殷终于找到单独接近他的机会,他借着殷离的这层身份轻轻松松就去了禁闭室。
然后还意外地发现了一只做了手脚的小东西,纵然那时谢时殷就隐约产生了一股怪异感,但它远远没有后面的事情给他的冲击大,让他一度无法接受。
趁苏子安昏迷期间,谢时殷窥探了他的记忆,然后得知了前世的一切,自此所有的疑惑全都水落石出。那一刻,他恨不得立刻把苏子安挫骨扬灰,但想到秦屿可能另有安排,便强忍着恨意加剧了苏子安体内的魔气,催生了心魔,让心魔用苏子安恐惧的事情不断地折磨他、摧残他。
而苏子安刺杀池怀一事之所以进行地如此顺利,其实也有谢时殷在背后推动的原因,他对池怀的恨意不亚于苏子安,当然是巴不得他尽早死!
但这其中最让谢时殷纠结、最让他意难平的却是……
“怎么又流泪了?”秦屿注视着说着说着突然开始流泪的人,一时有些无措。谢时殷侧头避开秦屿拭泪的手,用胳膊遮住脸任泪水肆意流淌。秦屿轻轻叹了一口气,强硬地替他抹去脸上的泪水,“你还是谢时殷吗,怎么动不动就流泪?如果早知道你是这种性格,我就——”
“晚了!”谢时殷立即止住泪水,捂住秦屿的嘴,“你就算嫌弃我也晚了,如果你敢抛弃我,我一定要纠缠你到天涯海角!”
“我可不敢抛弃魔尊大人。”秦屿看着不再流泪的人盈盈一笑,接着又温声细语道,“刚才到底怎么了,嗯?”闻言,谢时殷将手心贴在秦屿的心口处,一边感受着心脏蓬勃的跳动,一边哽咽道,“从苏子安前世的记忆中,我没看到自己,从你被陷害到死亡的那段期间,我从未现身,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这样,我为什么没有阻止……”
“因为那时你还没来到我身边啊……”发觉谢时殷有再次流泪的征兆,秦屿立马开导他,其实秦屿早有感觉,谢时殷与前世并不是一人,裴瑾之是这样,蛟一亦如此。
就好像他专门是为自己而来的一样,秦屿心间一热,“我有一件事还没有告诉你……”他将曾讲给蛟一的故事又复述了一遍,不过与当初不同的是,这次多了对方的存在。
听秦屿说完后,谢时殷为秦屿的过去心痛不已,而秦屿却安慰他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我已经有你了。”
谢时殷仍陷在沉重的情绪中无法自拔,“我们前两世真的是伴侣吗,阿屿?”此时的他已经知道了秦屿的真实姓名。
“对,千真万确。”秦屿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语气坚定地道,“不止过去和现在,我相信未来我们一定还会是彼此的爱人。”
“我也信。”
室外,被冰雪覆盖的昼远峰仍是严寒不已,但室内却是温情脉脉……
苏子安死在了春天来临前的冬夜,是秦屿亲自动的手。
值得一提的是,秦屿动手时,苏子安已经快被折磨死了,其中有一半是余声造成的,被毁了容、无望恢复的他不顾严厉的刑罚将苏子安狠狠折磨了一顿。搞得原本就身心俱毁的苏子安整个人只剩下一口气了。
但他却没死,硬是凭着这口气撑了许多天,似乎在等待什么似的。这个答案在秦屿来的那天,得到了解答,他的确在等,他一直在等秦屿,他还有好多话没有告诉他。
然而秦屿并没有给他倾诉的机会,他在苏子安说了师尊二字后就毁掉了他的声带,接着是除去他的灵根……他将苏子安曾施加在他身上的一切又尽数还了回去,最终一剑毙命……
第二天,狱卒发现了苏子安的尸体,他见怪不怪地让人将其草草处理了。苏子安滥杀平民一事曝光后,他就被移到了死牢,死牢死一个人再正常不过了。
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后,秦屿就带着谢时殷去四处游历了,两人一路走走停停,好不快活。
这天,他们正在一处集市游玩,正在茶摊上饮茶时,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阵争执声。秦屿侧头一看,原来是顾客和书摊老板吵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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