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其他的感情……他早该想到的,从梁郁要娶时容与为魔后的时候,他便应该想到的,不,或者说更早,从梁郁为了时容与疯癫五年,执念至深,便不是寻常弟子对师尊的感情了。
想到这里,他不免叹了口气,怀瑾师弟真是养虎为患啊。
不过也有个好处,梁郁是不会杀怀瑾师弟了的,小命倒是能保住了,至于旁的,就不得而知了。
但方石仪同情时容与的时候,又开始同情起梁郁来。
怀瑾师弟看着温和,实则心思冷硬,出手果决绝不留情,梁郁曾经那般折磨怀瑾师弟,恐怕没什么梁郁的好果子吃。
这条路,艰难而又困苦啊。
梁郁接收到两个人同情的目光,抿了抿唇,时容与正在气头上,但这些都是他造成的,他抬步走了进去。
轻纱将床榻上的人影遮挡,隐约勾勒出重叠的身影,能看到里面的人拉着被子将自己团成了一团,尽力缩小着自己的存在,但从床榻间延伸出来的锁链显得别样色情。
他轻轻提了提唇角,时容与还是和以前一样,怕羞得很。
只是很快,他提起的唇角又落了下去,梁郁走到了床榻边,一手缓缓撩起帷幔,挤进去坐到了床榻边,只见藏在被子里的人一动不动,像是凝固了,良久才听见时容与冷声道:“不是让你滚出去吗?”
梁郁垂了垂眸,问:“师尊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时容与挑了挑眉,听见是梁郁的声音,这才从被子里探出个脑袋来,他的视线越过梁郁,往外面看了看,听见梁郁道“没别人”,才又收回了目光。
他丢开身上的被子,抬手晃了晃腕上的锁链,冷着脸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梁郁?”
梁郁看了一眼时容与露在外面的那截手腕,被金色的链子牵着,他抬手就将那截手腕握在掌心:“我只是怕师尊再离开我。”
时容与冷笑:“师尊?这世上可没有将师尊囚禁起来的徒弟。”
梁郁轻轻摩挲着那截手腕,连带着那段链子一起,清响着,他眼眸幽深,低头在时容与腕间落下一吻,仿佛将昨日那个血洞的痕迹遮盖:“沧海秘境里,我见到师兄被链子锁在床上,那时候我就在想,若是我能将师兄锁起来就好了,让师兄身边只有我一个人,眼里只能看到我一个人。”
时容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那个时候梁郁就对他有这种危险的想法?他怎么一直没察觉出来?
“你……是为师失职,没能好好教你这世间的感情,梁郁,你对我的感情并非你想的那种,只是师兄对你好,你想占有这份独一无二的温暖……”
梁郁却打断了他:“我知道我的感情,在沧海秘境的时候就知道了,师兄灵力被压制时,欲魔缠着你的时候,在我手里释放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时容与愣在原地:“那……不是欲魔给我编织的梦吗?”
梁郁闻言,笑的悲凉:“原来师兄一直以为,那是个梦……”
时容与看着他,摇头:“不是……但是你……你那时候还小,这个感情……”
梁郁眉头紧锁,和时容与对视,强势道:“我不小了,时容与,我早就长大了!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当个孩子?”
时容与移开了目光:“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要我如何看你?”
梁郁捏住他的下颌,掰过他的头,强迫时容与和他对视:“不用如何看我,正眼看我就好,直视我,你看看我还是那个小孩吗?”
时容与被迫望着梁郁,眼前的男人身形高大,几乎像是一只猛兽将他圈在床上,侵略的气息将他包裹,对方的模样也和幼时有了极大的变化,那张脸更为俊美,峰眉星目,眼眶深邃,眼瞳犹如深渊要将人吞噬,漆黑到让人心慌,不敢与之对视,冷硬的线条将下颌勾勒,比起幼时,这张脸削瘦不少,成熟不少,确实是个大人了。
时容与还是撇开了目光,甚至将手抽了回来:“在为师眼里,你始终是个孩子罢了。”
梁郁感觉到手里一空,因为跟着漏了一拍,他双手撑在时容与身侧,又不敢彻底贴近对方,只能在那张漠然的神色下崩溃道:“时容与,你知道这五年来,我是怎么过的吗?我每一时每一刻都在想你,若是唤魂术招不回你的魂魄,我宁愿沉溺在梦里,什么梦都无所谓,只要里面有你,我愿意散尽神识,在梦里消亡。
“可现在我终于找回了你,时容与,你可不可以别再丢下我了,我其实没有奢求那么多,只要你别离开我,求你……”
时容与看着梁郁像小狗一般乞求主人不要抛弃他的委屈模样,心底狠狠一颤,他垂下眼,目光瞥见了对方的脖颈上,那巨大的伤痕只是止了血,并未修复,时容与蹙眉:“怎么不治伤?”
梁郁听着时容与再一次转移话题,眼底的失落一闪而逝,他重新抬眸看向时容与,唇畔挤出一个乖巧的笑来:“师尊所赐,不敢治。”
时容与被他气笑了:“少给我用苦肉计。”
梁郁看着他,道:“没用苦肉计,我是真心的。”
时容与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痕迹,道:“赶紧治好,你这自虐的习惯是从哪来的?”
梁郁听他这么说,眼睛顿时一亮:“师尊是在关心我吗?”
时容与还是在意他的,是吗?
时容与同他错开目光,又晃了晃手上的链子:“给我解开。”
梁郁抿唇:“除了这个,师尊说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时容与眯了眯眼睛,他早听这个称呼不爽了:“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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