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色精致,就是太素了。
“替我多谢三姐姐,”茵茵道。
那丫鬟应是,将酒菜全部取出来摆放好,而后才退了出去……
这个时辰邱姨娘才用过午饭,残席撤下,她端着杯云雾茶坐在条炕上,命几个上夜的管事妈妈进来,叫她们留心晚上几处大门往来人等的盘查。
这时,突然费妈妈打帘进来,急声禀报说:“主子,老爷派人来向您要近五年外头各铺面的账本及内宅各处人手的花名册,还有庄子上的鱼麟册子。”
邱姨娘忙着跟眼前几个妈妈交代事情,便未多想,只命:“你整理好了送过去就是。”
费妈妈犹豫了会儿,到底什么也没说,领命下去了。
等事情交代完,邱姨娘把那碗云雾茶喝得见了底,看着碗底的茶叶,回神想起方才费妈妈说的话,心觉这话很熟悉,好像先前谁也向她要过这些东西来着。
突然灵光一闪,她倏地从条炕上纵起来,喊道:“不好!”
“主子,有什么不好的?”奉茶的奴婢彩练问。
邱姨娘再听不见旁的话,脑子里只轮回着年关下重霄院的薛妈妈来要账本的情形。
若没记错,那时她要的也是账本和内宅各处人手的花名册。
看看礼单子还可,这两样东西她断然不会给的,于是那时,她以五年内的账本都送去老太太过目了为由婉拒,没想到这会儿陆润生也提起来要这两样东西,这不能不令人把两件事联想到一块儿。
这里还游移不定,外头排着队回事的一仆妇已掀帘进来了。
那妈妈先向邱姨娘纳了个福,随后把手中厚厚的青皮账本呈送上去,道:“姨娘,这儿有一笔账对不上。”
“什么账?”邱姨娘接过账本,强自镇定坐回炕床上。
那妈妈把一笔未勾红的账指给她看,“是这样,原先给老太太看病的谢太医,去年年底他母亲过世,奴婢们照您的吩咐按往年规矩给谢太医家送了十五两的帛金去,账本上是这样记的,但库房出库的登记上却另有一笔账,也是给谢太医家的帛金,奴婢觉着不对,昨儿便同那几个记账的对过,才知道是太太吩咐另加了两匹白绸,特此来问姨娘可要把这项平了。”
邱姨娘心中警铃大作,斥那妈妈:“太太叫人从库房拿东西,怎么没人来报我?”
“这……这老奴也不清楚,想是她们忘了。”
“忘了?这是能忘的?府里的事向来我做主,怎么不要来报给我?便是太太吩咐的,也得叫我知道,不然今天你吩咐一句,明儿我又吩咐一句,最后账目对不上,出大纰漏,谁来负责?”邱姨娘把账本一阖,扔在黑漆螺钿小几上,“把库房登记出入库的几个叫来,我倒要问问她们没有对牌,如何敢随意发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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