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天明明是神仙居住的地方,大殿两侧却总萦绕着终年不散的白雾,那些仙人一袭白袍立在壁上,远远看着像一群幽魂,诡异又阴森。
“兄君,长珩可即刻动身,踏平苍盐海,诛杀东方青苍!”
年轻的仙君与那些幽魂不一样,他身如松柏光风霁月,比任何人任何事都要干净明亮。
“若无女娲之力铸剑,你要如何诛杀东方青苍。”
是大坏蛋,长得刻薄不说,头上戴着的头饰也丑死了。
还是长珩好看,除了主人,长珩是她心里最好看的人了。
“兄君所言甚是,长珩这便将她投入火炉中铸剑!”
年轻的仙君缓缓转过身来,用从未有过的冷漠眼神注视着她。
“阿箩,过来。”
他幽幽开口,声音比云海的海水还要冰冷。
丝箩愣愣望着他,觉得眼前的仙君陌生极了。
下一瞬,她忽然置身在一个巨大的火炉内,熊熊烈火“噌”的一下烧起,滚烫的火舌毫不留情地舔舐着她的肌肤。
她疼得大叫,在地上翻滚,口中不住喊着“救命”。
可长珩没有救她,主人也没有救她。
主人不仅没救她,还和长珩一起站在火炉外对她露出阴冷的笑容,主人甚至给火炉添了一把业火。
呜呜……
救命……
“不要烧我!”
丝箩猛地坐起身来,她大口呼吸,好半天后才缓解心中的恐惧。
原来是做梦。
她又做噩梦了。
从前在水云天时,她几乎没做过噩梦,便是偶尔有,梦境也不会这般可怕。
不知是不是初到苍盐海不习惯,加之换了地方换了床,所以会夜夜做噩梦。
苍盐海的床很大很软,睡在上头轻飘飘的,就像躺在棉花上。
涌泉宫的床虽说有些硬,但被褥上都是长珩身上的香味,好闻的很。
丝箩擦擦额头的汗,掀开轻薄的云被,赤着脚踩到冰凉的地上。
她出了一身的汗,睡裙又湿透了,不换一身没法继续睡。
但换好新的睡裙后,她依旧没法继续睡。
因为……她怕自己会继续做噩梦。
“要是长珩在就好了……”
她突然觉得难过。
要是长珩在,她若做噩梦了,可以缠在他身上继续睡,有东西缠着,她便能睡得安稳一些。
菟丝子天生就要缠人的,可新主人不给她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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