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这侯夫人的虚名,她光是体己银子也填进去不少。
眼下翻着侯府绸缎庄的进益,她的眉头就没舒展过。
听得丫鬟胭脂禀告逸儿和姝儿过来了,她这才舒展了眉目,从那账本子中抬起头来。
目光从逸儿身上扫过,又落在姝儿身上。
她有些头疼得揉了揉眉心,“姝儿先下去罢,我跟你哥哥有话要说。”
齐姝原本就是打着二哥的幌子,想要听听母亲说些什么。可母亲一开口,便赶着她走,不由得便有些气恼。
“母亲,您真是偏心哥哥,难不成你们这话,儿子听得,女儿听不得?”她身子一拧,执着团扇坐在了桌边一个六角梅花檀木圆杌上。
听得自家女儿这般说,姚氏不由得叹了口气。
她这女儿,在外边时颇有几分大家风范,可一回到自己这里,便又多了几分小女儿情态。
替齐姝抿了抿鬓边的碎发,姚氏的声音放柔了些儿,“姝儿乖,这话不是你能听的。你且歇着去。”
见自己母亲一脸毫无转圜的模样,齐姝只得站了起来,吊着嘴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走了出来。
她刚一出屋,就看到替自己打帘的莺哥儿。
莺哥儿虽是自己母亲的贴身丫鬟,到底不如胭脂得母亲看重。
她的眼睛一转,手中那柄吊着白玉如意吊坠儿的团扇便点到了莺哥儿肩上。
“且好好守着吧,待到闲了,去我那边给母亲端点果子酒来。”朝莺哥儿点了下头,齐姝转身便离了延安院的院子。
待到瞧着齐姝离开,姚氏让齐天逸坐在自己身边,这才开了话匣子。
“今儿个在康府当差的王六让他家的来回我,说是张氏给康文秀房里塞了两个美妾,说是让他晓人事,但这张氏的用意,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冲着姝儿来的。”
眼下翰林学士康广文的嫡子康文秀正跟自家姝儿议亲,但这个张氏却是康广文的继妻,为人刁蛮凶悍,听得康文秀议得一门好亲,便从中使出幺蛾子来。
若换做平时,这张氏即便给姚氏提鞋都不配,偏偏那康文秀文采毓秀,又是白鹿书院的得意门生,姚氏对这门亲大体是满意的。
即便有什么妨碍,等姝儿成了亲,熬上几年,那边也分了家,姝儿自然能过上舒心日子。可这张氏忒不是东西,嫡子尚未婚嫁,这房里却添了两房人,没得委屈了自家姑娘。
齐天逸沉吟了下,这才开口,“母亲怎么想的?”
“我能有什么想头!”提起这个,姚氏就生气,“我倒是把这事儿跟你爹说了,他倒好,喝了那康广文几滴猫尿,竟是连自己女儿都不管不顾的!”
看到自己母亲又想编排自家老爹,齐天逸不由得打断了话头,“依我看,这事儿不在张氏,而在康文秀。他若是护着妹妹,饶是一百个张氏,咱也不怕。就怕他骨头软,耐不住继母磋磨……”
“自古哪个男的不爱娇妻美妾!”说到这里,姚氏胸中的火气又盛了几分,连带着声音儿也拔了一拔,“瞅瞅你爹,还有你兄长!哪个不在脂粉堆里滚一滚?!那康文秀若真能像你二叔般做个柳下惠,我倒服他!”
“若真是像极了二叔,怕是妹妹得哭出两桶眼泪来……”齐天逸不由得小声嘀咕道。
霎时,姚氏那双凉悠悠的眼睛就瞪了过来,吓得齐天逸连连告饶。
“说正经的呢!这事儿我想着,你跟那康文秀同出自白鹿书院,不如你治一桌席面,请他喝壶酒,顺带探探那孩子的人品。”姚氏扯回正题说道。
“这倒好办,择日不如撞日,不若我今儿个便去……”齐天逸说罢便想起身,被姚氏一把拉住,“急什么!左不过这几日过去便可。到时候我带着姝儿在隔壁,正好让姝儿也相看相看。”
自古男婚女嫁大都是盲婚哑嫁,姚氏当然想让自家女儿选个可心的。
齐天逸点点头,算是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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