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李凌峰二人的背影没入雪中,小公子才转过小小的脑袋看了看靠在朱红色大门边的白色油纸伞,心里轻哼一声,暗骂刚才的少年多管闲事,看着雪地里深深浅浅的脚印,他转头对旁边的丫鬟开口道,“你去把那把伞拿上。”
他的好友闻言一愣,疑惑的转头,就看见了门边不知何时多了一把伞,他略一思索,便想明白了其中关节。
年长的公子当即抿嘴一笑,连着三声“呀”后,才故作不知地打趣道,“也不知这是谁给我们苏苏留下的伞啊……”
好友的打趣让小公子的耳尖忍不住害羞泛红,他狐裘裹身,想着刚才望进的那一双似水微凉的深邃眸子,突然觉得有些口干。
“呸,登徒子,不知羞。”小公子心里暗骂一声,全然忘记自己现在是男儿装扮,只怪李凌峰文墨居里对她那一笑,出了门眼睛还不老实,只觉得李凌峰与京里那些举止轻浮的人也没有什么两样。
年长的公子看着她那副模样忍不住偷笑,要是真觉得人家不好,怎的还让丫鬟将油纸伞拾了起来?
不过是某些人“死鸭子嘴硬”罢了。
小公子心思玲珑剔透,聪慧狡黠,对别人的善恶之意有一种天生的警惕与洞察,若非感觉得到李凌峰的善意,她断然不会露出这娇憨的模样,不叫人把李凌峰二人打走,岂不是对不起她那爱憎分明的性格。
“姐…哥哥……那人该是今年参考会试的举子吧?”小公子蹙眉,笃定的开口。
想着那少年一袭书生模样打扮,头戴木冠,眉目锋利,手里拿的书她曾在自家哥哥的房中看过,是与会试相关的经义。
年长的公子闻言遥遥看了一眼李凌峰二人消失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那两位看起来都像是读过书的,却不知道是不是参考会试的举人。”
说到此处,公子话音一顿,有些迟疑的开口,“或许不是吧,毕竟那两位看起来太过年轻了。”
噢,或许是她想多了吧。
毕竟她还没见过比哥哥还小的举人呢。
两人在文墨居的门外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直到年长公子身旁的小丫鬟领着马车夫赶马过来,才齐齐止住了声音。
“苏苏,此番你回去,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年长公子怅然若失道。
她父亲在冀州当官,虽然离京不远,但她与苏苏总不能时常见面,苏苏身子骨薄,也经不住车马劳顿。
小公子打扮的人儿看了一眼眼前眉间见愁的好友,踮脚伸手拂去了她秀发上的雪花,眼中灿若明星,“我听爹说京中官员近日调动频繁,想必不久,你我二人又会重聚。”
年长的公子闻言先是一愣,旋即惊喜出声,“真的吗?”
……
李凌峰和刈离开了文墨居,在知道蚊香生意的反响不错后,也默默松了一口气,至于花露水,只能等天气会暖些再看情况,但就账面看来,两样东西的销量都算是顶好的,利润也高,算是又积攒了两分底气。
他有预感,自己很快就会用得上这笔钱。
虽然有蚊香和花露水,但两者毕竟算不得什么大生意,要想在大夏经商,做出一番像样的事业,这两样东西还远远不够。
李凌峰受楚风云的启发,这些日子来潜心研究大夏的《地径志》,试图从中发现商机,几日下来,也没有什么头绪。
两人自冀州小城再度出发,后沿着颐灵江一路北上,走走停停。
李凌峰看着沿途的美景,带刈吃着美食,本来应该是一件很惬意的事,但李凌峰却发现,刈越接近京城似乎越忐忑,直到进城的前一天,李凌峰和刈在京越府外的小镇上休整了下来,晚上吃饭的时候,李凌峰点了几个菜,吃了一会儿却发现刈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个劲的发呆,有好几次,碗里的白米饭都差点送到了鼻孔里。
李凌峰:“……”
在刈不知道第几次发呆把饭送错地方时,一旁为两人添茶的小二提着茶壶的手一抖,茶水一下就到了桌上。
小二刚刚明显是看走神了,现在想笑又不敢笑,还因为走神把茶水倒出来了,当即吓了一跳,一边扯下肩上的布巾擦桌子,一边开口道,“哎呀,客官,对不住对不住……”
小二嘴里一边抱歉一边动手擦桌子,就这么大的动静也没让刈回神,等小二下去后,李凌峰皱着眉叹了一口气,夹了一筷蔬菜放到了他碗里,“吃菜。”
刈正出神,突然发现自己碗里多了一筷蔬菜,终于回过了神,他盯着菜看了两秒,然后抬头疑惑的看向李凌峰。
“知道你不爱吃,特意给你夹的。”
李凌峰“嘿嘿”一笑,贱兮兮的又夹了一筷准备再次放入刈的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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