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和蔡哥哥他们什么时候去府城参考院试啊?”
李凌峰手中的笔一顿,笑着看向眼前的丫头,“三日后吧,怎么啦?”
何琳月摇摇头,芊芊玉手伸向桌案上的砚台,为李凌峰磨起墨来,“哦……”
看着何琳月脸上的不舍,李凌峰也不由轻叹一声,此次一别,如果自己府试过了,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小丫头了。
想到这里,李凌峰放下手中的毛笔,起身去柜子里翻找了一下,取出了一个木雕的手镯。
手镯雕工精妙无双,中间是镂空的,外面是木香花瓣纹,是李凌峰亲手所雕,内侧还刻有“琳月”二字。
这木雕手艺还是他和刘一刀讨教来的,这些年手艺已经可以出师了。
在福德书院的这几年,李凌峰亲眼看着小丫头从小小一个长得如现在一般亭亭玉立,心中也不甚欣慰,颇有一种“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满足感。
李凌峰在心里是真正把何琳月当作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对待的,平时对她也宠爱有加,就连老师也常说李凌峰把自己的小女儿惯坏了。
何举人是自谦,毕竟何琳月的性格可不像是被惯坏的人该有的样子,她温柔知礼,饱读诗书,但很少从她嘴里听到什么诗啊,或者词句什么的。
这些年和李凌峰一起长大,性格也不像小时候一般怯怯的,开怀了不少。
李凌峰拿着木香镯,拉过妹妹的手,把镯子轻轻套在小丫头洁白的皓腕上,出声安慰道,“哥哥只是去考试,这里有我的家,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那好吧……”
听见李凌峰的安慰,何琳月收回小手,晃了晃手腕上的木香镯,乖巧的点了点头。
虽然心中依然不舍,但离别的愁绪却散了两分。
“哥哥,我和大黄一起等你回来哦。”
大黄笑着已经是何琳月得专属“爱宠”了,大黄狗脾气大,这么多年长大了不少,但是对所有人还是那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对李凌峰哼甚,却唯独何琳月除外。
所以,大黄就被李凌峰理所当然的牵给小丫头养了,现在被小丫头喂得跟一颗球似的,每次撒丫子的时候,李凌峰都担心小丫头接不住。
现在,文墨居的话本生意早就红火得不行了,神雕侠侣的故事也随着分店传遍了大江南北,不少少年受其感染,纷纷背上行囊做起了侠客。
大夏朝这几年比之前又乱了些,以前李凌峰待在云水镇上,山高皇帝远,还没有多少感觉,但是随着近几年频繁的征收赋税和募兵,也不由渐渐感觉到大夏帝国已在风雨之中开始晃动了。
现在茶馆里说的不是文墨居的话本,就是江南的水灾和边境的动荡。
永德帝其实也算得上是一个好皇帝,除了“迷信”佛教外,也算得上励精图治,只可惜老天爷不赏脸。
再加上如今彭桦党羽势力如日中天,把持了大半个朝堂,许多政策推行下去阻碍太大、太多、太复杂,以至于国库年年亏空,民生也没有多少改善。
永德帝不是没想过变法革新,三年前朝中就有人提出要改革用官制度,最后不知什么原因惨死暴毙,死无全尸。
朝中的关系又太过复杂,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内忧外患,永德帝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对“彭党”勾结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夏朝廷如今迫切需要新鲜的血液,永德帝也需要能治国理政的贤才。
李凌峰敏锐的察觉到局势的变化,想起小时候清泉寺老和尚的喃喃自语,心中不由感慨一句:时也,命也。
绿衣捧砚催题卷,红袖添香伴读书。
等李凌峰再次从书中抬起头时,何琳月不知何时已经离去,唯留下桌上摆的整整齐齐的墨条和一杯凉了的清茶。
李凌峰收拾完东西,在桌上留下了两张字条,和老师辞别后,就出了福德书院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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