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明的皮鞋内发现窃听器一事,震惊了南京市公安局。
路明平时皮鞋不离脚,只有在晚上睡觉前才脱掉皮鞋,第二天早晨起床后才穿皮鞋。平时没有其他人到路明的居室。
那么是什么人在什么时候在路明的皮鞋内安装的窃听器呢?
敌特是趁路明入睡时潜入房间做的手脚吗?
路明是个精明人,他在入睡前一般都是锁好房门,他特意在门前和凉台门前安了一个插销锁,凉台窗户的按钮也是插得好好的,玻璃没有毁坏的痕迹,那么敌特是怎么进来的呢?
路明想来想去,忽然想到自己每星期都要到局里的浴室洗澡,因为看管浴室的老孙头还负责搓澡和修脚;自己到浴室洗澡时,双脚肯定要离开皮鞋,皮鞋锁在柜子里,老孙头另有一套钥匙。
老孙头是怀疑对象。
可是看老孙头那个忠厚相,平时干活默默无言,任劳任怨,他哪里像个特务。
但是路明还是决定去探访一下老孙头。
当路明带着龙飞走进那个潮湿的浴室时,发现负责浴室的人是个陌生的小伙子。
小伙子告诉路明和龙飞,老孙头已经好几天没来了。
路明和龙飞心里一惊,他们要了老孙头的地址,决定到老孙头家里探访。
老孙头的家在郊区的铁路宿舍,他是个单身汉,平时与当养路工的堂弟孙富贵住在一起。
龙飞和路明乘坐公共汽车来到郊区铁路职工宿舍,这是一排排平房,显得简陋和破旧,离铁道很近。
当两个人走进孙富贵的住房时,发现是里外两间屋,外屋有一张单人床,盘着一个火炉。里屋有个双人床,陈设简单,床上半卧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披头散发,而容苍白,两个眼睛就像两个黑窟窿。
路明说明来意,那妇人说:“老孙头这几天身子骨不舒服,没去上班。刚才提着饭盒给他堂弟送饭去了。”
龙飞问:“您就是大嫂吧?”
妇人撩了撩头发,说:“我是福贵的老婆,前几年得了脑血栓,一直瘫在床上,当不了正经人用了。屋里脏,你们找个地方坐。”
龙飞搬过一个木凳,坐了。
路明坐在床头。
妇人道:“老孙头也够可怜的,老实巴交一辈子,连个媳妇也没娶上。福贵见他可怜,让他一直住在家里。福贵当养路工,风里来,雨里去,非常辛苦。他工作踏实,有股子干劲儿,年年被单位评为先进工作者。”
龙飞见屋角里放着一套修鞋用的工具,心下一动。忙问:“大嫂,这些修鞋的工具是谁使的?”
妇人瞥了一眼那修鞋的工具,说:“福贵年轻时是个小鞋匠,平时就爱鼓弄这些破鞋,走街串巷,挺辛苦后来铁路上招工,他就到了这里。我那时是服装厂的临时工,有一次车间里丢了几尺布,有人诬告说是我偷的,我一着急,得了脑血栓,就瘫在床上了。唉……”
妇人说到这里,脸上飞红,说:“不好意思,刚吃过饭,又要解大溲了。”说着,挪动了一下身子,露出床上一个圆板,她掀开圆板,露出一个洞,下面是一个铁桶。
龙飞见状,扯了路明,来到外屋。
妇人褪下裤子,露出干瘪的半个屁股,稀里哗啦地拉了一阵,扯过旁边的半张报纸,揩了屁股,系好裤子,又把圆板盖上。
这时,慌里慌张闯进一个人来,脸色灰白,上气不接下气。
“不……好了!老……孙头,被火车撞死了……”
“什么?!”妇人叫道。
“刚才还好好的,给你送饭去,怎么回事?!”
来人正是孙富贵,妇人的男人。他满头大汗,穿着铁路制服,斜挎着工具包,浑身油腻。
“他在铁道上走,只顾想事,没想到后面开来一辆运煤的火车……哎!”福贵说完,抄起桌上的半碗水,“咕嘟嘟”一仰而尽。
“这是怎么说的?!”妇人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淌了下来。
福贵吃惊地打量着龙飞和路明,问道:“你们二位……是?”
龙飞道:“我们是老孙头的同事,他已经好几天没上班了。你带我们到现场去看看。”
龙飞、路明随孙福贵赶到现场,只见一列货车停在那里,旁边停着一辆警车和一辆医院的急救车。两个医护人员正把一个浑身血污的老人抬上担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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