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围坐在桌上,看一圈,没有发现黎振海的身影,上午送了春花一家,就没发现黎振海的踪影。
金兰芝看黎振海不在,自己找了个角度坐下,尽量降低存在感,振江和振湖两家分别坐在条桌的对面。
郭玉清刚坐下,看到满桌子剩菜,各种味道混在一起,她一阵恶心。怀孕这么久,她都没吐,看到这桌子,实在忍不住,站起来往门外走。
70年代末的农村,厕所是旱厕,在院子的角落里,玉清捂着嘴,一路狂奔,脚下很滑,差点摔倒,黎振湖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玉清想吐也吐不出来,站在那呼吸新鲜空气。说话的时候,口里喷着白雾。
“振湖,春节咱们回北京过吧,我爸妈这几天应该已经到北京了,咱们也回去看看他们!”玉清说道。
“咱们也是新婚,第一年春节在老家过,尊重下传统,妈妈也盼着咱们回来!”振湖说。
“睡觉去亲戚家借宿,回到家吃饭都是剩菜,我一天也忍不下了!”玉清要哭了。
振湖就怕她的眼泪,哪怕没掉下来,那也是圣旨。“好的,好的,听你的,这马上过年,去哪里买火车票啊?”
“军人不是可以优先上车吗,咱们到车上再补票呗!”玉清说道。
“军人优先的是为人民服务,不是优先为自己服务!”振湖斩钉截铁地说。
看着在哈尔滨说什么都和气的振湖,回到家说话也变得大呼小叫,大着肚子的玉清相当的委屈。
“你不走我自己回,先回到哈尔滨,肯定有火车!”玉清丢下这句话,自己快步回来,进屋坐那继续吃饭。剩菜她一口没动,干吃了半个馒头,喝了点冷水。
大家正吃着,黎振海兴冲冲地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化肥袋子,袋子大概是滴水,现在挂着好几根冰溜子。
“一上午不着家,家里这么多活也不知道干,这一个两个的,都要造反啊!”黎母怒道。
温柔了三天的老妈发怒了,振海立刻切换成笑脸。
“妈,我多送了一段姐姐他们,看着他们过河,我才回来的!路上在河里砸冰窟窿,掏出来的鱼。”振海说。
“四哥,你这起早抢豆腐,中午下河掏鱼的,是想给我们做满汉全席啊?”三妹春艳说道。
听了春艳说的话,大家都笑了。
金兰芝笑不出来,这家人说话都夹枪带棒的,自己还不自知。
看着金兰芝沉默,振海意识到不对,瞪了三妹一眼,“这么多菜也堵不住你的嘴,赶紧吃饭吧!”
振海挤了挤,坐在了兰芝旁边,自己盛了碗小米饭,浇上些菜汤,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兰芝看振海吃的香,自己也同样的吃法,发现味道还可以。
郭玉清坐在那,忍了一会,恶心劲儿终于过去了。振湖给她盛了半碗小米饭,里面放了些炖干豆腐,泡了少许肉菜的汤。玉清小口吃着,发现农村这大席的剩菜,也颇有些滋味。
大家吃完饭,大嫂振江媳妇主动收拾桌子,洗碗。玉清说自己不舒服,兰芝带着她去里屋炕上休息,给她拿了自己的被子和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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