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一路,贺昂终生难忘,他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着出了房间,可巡逻的兵士却始终没有发现他,他们目不斜视,从他身边经过,好似他隐身了一般。
是的,他的确隐身了,他眼珠尚能转动,于是很快朝祀太看去,这位陌生男子想必就是施法术的妖异了,极有可能来自于墨涂县近郊的那座山上,彼时,他手下的校尉定期传信回来,让他得以知晓容王殿下出城后的大致动向。
贺昂的一颗心剧烈地跳动着,此时此刻,容王殿下就在身侧,不容置疑地活着!殿下定是得妖异相助演了一出金蝉脱壳,他很想开怀大笑,真是柳暗花明,殿下归来,他们就有了主心骨,有了继续战斗下去的理由!
半路上,殷棠之忍不住望一眼贺昂,就见其双目炯炯有神地注视着他,目光中满含热切期盼,他急忙移开视线,愧疚地不忍直视,唉,他也要辜负贺将军了,今次更甚,他亏欠的实乃大义。
他一路指引,祀太则施法从旁协助,一行很快便来到了城内一处无人居住的大宅,此处有些眼熟,正是那方寒盟的旧日府邸,两人一龙进入深宅内院,站在一处花园中,准备开始叙话。
“你们聊吧,我去那边等”
说话间,某白龙便解了贺昂身上的法术,他背过身去,在这萧瑟小园中徘徊往复,眼见了一条干涸的沟渠,还有枯枝下摇摇欲坠的秋千架。
祀太心念一动,转头便问,“这方寒盟可是那伤了春从的歹人?”
与此同时,殷棠之正想方设法劝阻贺昂行跪拜大礼,两人拉扯着,听到某条龙的问话,不约而同地望了过去。
“是。”昔日的小王爷简短地答道。
某位将军则犹豫片刻,想起方大人,心绪极是复杂,他双手抱拳,歉疚地附和道,“此处正是方大人的官邸,他昔日做了许多错事,若是冒犯了公子你,还请恕罪”
某白龙不在意地摆摆手,“人死事终,更何况我也不是事主,仅是问一句而已,你们接着聊”
那方寒盟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想必春从也不会再追究了,祀太负手而立,有些出神地望着眼前的秋千架,想象一番花团锦簇时,此处该是何等地赏心悦目。
春从贤弟,这就是你与那位方姑娘的约会之所吗?你可还记得?可还留恋?
某白龙忽然勾唇浅笑,在心底代友作答。
想来是不会了,春从如今正与琉珊如胶似漆,那位北海长公主还怀了身孕,两条龙今时今日恰如真正的夫妻,只差捅破那最后一层窗户纸了。
祀太着实羡慕好友,可以坦然地放下,不像他,这一路百转千回,却始终意难平、舍不得。
他漫不经心地想着,难道他要比照春从,也等来一位公主殿下才能卸下心头的执念吗?
可对他来说,任何公主都无法与他的小师妹相提并论,某白龙愈发索然无味,可抬眼一望,却险些笑出了声。
他又想起来小芒子的言论,眼前的阿容不正是一位公主殿下吗?呃好吧,严谨点说,是即将要变成的公主殿下。
不同于某白龙一脸戏谑,此刻的殷棠之着实苦恼不已,他面对贺昂,比面对小芒子还要踟躇,难以启齿隐秘。
他又将诸般前因后果简述一遍,希冀贺将军不要误会他的皇叔,贺昂听罢,轻轻点了点头,可在他心中,容王殿下配合诸事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他们相见了,自然可以共商大业,从头再来。
“殿下,那明吉修私心太重,您不必理会,您还有我们,只要岽中城上下一心,究竟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眼见其重燃斗志,某人急忙劝道,“贺将军,我已答应皇叔,再不与他争夺皇位了!”
“为何?殿下这究竟是为何?”
贺昂隐约有感,容王殿下并没有道明全部,他刻意隐瞒了某个缘由,昔日的主上踌躇满志、斗志昂扬,究竟发生了何事,让他甘心把江山拱手让人呢?他眼中满含疑问,誓要究根问底。
“唉”
殷棠之长叹一声,不禁瞥一眼不远处看热闹的龙,真是的,那家伙也不帮帮他,不过须臾间他便释怀了,这是他自己的事情,又怎好依靠别个呢?
该面对的终归要面对,他想通后,终是决定如实相告。
“贺将军,我已摘除了精关,那是男子育有后代的关键,我从此以后再不会有子嗣,已经彻底失去了与皇叔较量的资格。”
这后续发生之事连小芒子都不知道,但他决意告诉贺昂,让其可以明白,一切早已成定局。
“殿下!!!”贺昂惊骇地睁大了眼睛,不顾礼仪一把握住了某人的肩膀,“是不是华王逼迫您的?他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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