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情真意切地剖白,祀太忽觉与之相比,自己确实是肤浅了一点,他不禁开始反思,他是否真的如自己想象的那般爱恋着沽儿。
某白龙越想越迷茫,这难堪模样他不愿让男人瞧见,于是很快隐没了身形。
殷秀别说罢,也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他许久没与谁这般推心置腹了,对象是一条白龙,还真是有些出乎意料。
男人吐露心声,舒心不少,他见祀太沉默良久,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便要离去,可恰在此时,他的背后却再度响起声音。
某白龙凝视一番眼前的朱墙琉璃瓦,又眺望高处彩绘斑斓的斗拱飞檐,不禁生出许多忿忿不平,他反唇相讥,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殷秀别,说的这般好听,那我问你,可愿为了沽儿放弃这好不容易到手的江山?你舍得吗?”
祀太自认为凡人欲壑难填,尤其是像殷秀别这样满怀抱负的男人,他料想他答不出来,呵,世间诸事最怕比较,他倒要看看,殷秀别敢不敢正面回答。
不远处的男人确实沉默片刻,可他转身后,表情却极是坦然,他面对看不见的祀太,缓缓答道。
“若是沽儿亲口对我说,放弃这江山就能与她一生相伴,那我愿意,永不反悔。”
那我愿意,永不反悔
这一字一句仿佛化为锤击敲在了祀太心上,他虽不甚认同殷秀别,但也知道其不是信口开河之辈,这男人说到便会做到,此番终是令某白龙再无话可说,垂眸不愿面对。
自那时起,又过了三日,这期间殷秀别再没听到祀太的声音,他仿佛不在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男人的感觉是对的,某白龙再未随行左右,他百无聊懒地逛了一圈皇宫后,便去往容王的停灵处。
夜黑风高,烛影幢幢,黄白两色的绫幔随风飘动,朝夕哭丧的人群早已散去,此间只剩祀太独自停留,他缓缓抚上那口新赶制出来的金丝楠木棺椁,满眼皆是惆怅。
“唉,阿容,这几日无谁与我说话,着实无趣的紧,不过你那皇叔已宣布葬事从速,停灵三日,便可出殡,到时候,你我就能再见面了”
祀太自从与殷秀别理论一番后,便如泄了气一般,总是神情恹恹,他不禁自嘲,自己活了快一千岁了,竟然还会为了情爱一事伤怀悲秋,可他确实备受打击,觉得自己竟然还不如一个凡人领悟得多。
他自与沽儿和泓峥相识,见证了他们之间的情意后,便萌生了追求长久之爱的想法,小师妹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他的首选目标,他很喜欢她,不过其中也夹杂了与泓峥竞争的想法,他一向高调热烈,想什么便做什么,直至今时,他被殷秀别点破,才终是有所反省。
他好似将沽儿当成了试验品,去验证他是否可以从一而终,可那后果他从未想过,若小师妹真的倾心于他,他便可以做到了吗?还是说只有这样的求而不得,才是他维持长久爱意的缘由?
他何来那样的自信,能保证让沽儿永远幸福?
“唉”
祀太哀叹一声,在这样萧索的冷夜中,气馁不已。
“阿容呀,我比不过泓峥,怎么如今,连你皇叔也自觉比不过了呢?你这小子听我这样说,一定会嘲笑我的吧”
某白龙轻抚椁板上细腻繁复的花纹,继续喃喃自语,“阿容呀,难道情之一事也分三六九等吗?我想不明白我们还是快些回山吧,这人间再是繁华喧闹,我也不想再待了”
可惜他的诉说自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殷棠之仍旧沉沉睡着,无声无息。
容王下葬的日子不断临近,可殷秀别这边却总是状况不断,那明吉修对仅仅停灵三日非常不满,每日必来垂政殿找男人理论一番。
“华王爷,这不合礼制!您若非要如此,恕臣下不敢担此重任”
明吉修话里藏着威胁,若华王不答应延长停灵时间,他便要撂挑子不干了,可是上首的男人听罢,却仍是坚持己见,个中原因自然不能明说,虽然有祀太在,但日子延长太久,他总是会担心侄子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昨日亲见容王更换寿服,那身体上已是显露出星星点点的尸斑,他见后心下大惊,不清楚这究竟是假死药造成的逼真效果还是出了什么状况,无人之时,他连连呼唤祀太,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所以今时今刻,他才不肯再继续耽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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