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儿”
某蛟龙自出水以来就一直低着头,他先开了口,让小师妹不必担心,“我只是今日有些不舒服,休息片刻就会好的”
是吗?女孩将信将疑,可她对于修行一道不甚明通,泓峥与春从又不在,所以她只好先为师兄治疗眼疾。
无论是吃药还是洗眼,祀太都很配合,今日的例行治疗很快便结束了,可沽儿望着他不同寻常的模样,却愈发担忧。
“师兄,我先为你束发吧。”
“不用了”
祀太反常地躲避着小师妹,他退到潭水边缘,还是垂眸低着头,女孩见之,有些手足无措,师兄已说他身体不适了,那她是不是应该放他回潭水中呢?
“沽儿,能否让我去聚澜阁歇上片刻?”
“当然可以!”
女孩恍然大悟,师兄定是在潭水中憋闷久了,想出来透透气,于是她连声答应着,泓峥回来了也不要紧,师兄现在是病患,聚澜阁房间众多,她一点也不介意,也会劝说神龙留下师兄。
师兄妹一前一后踏上云阶,进入矗立于山顶之上的聚澜阁,祀太一路走来,所到之处都留下许多水痕,沽儿一直跟着他,直到他终于停下来,背着身子与她说话。
“沽儿,不必担心我,我自行换衣束发即可,你快去医馆忙吧”
听他这么说,女孩只好停步,“那师兄我走了,你有事就来医馆找我,你好生休息。”
“嗯”
沽儿终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她当然觉出师兄很不对劲,尤其是他的气息,虽被水汽遮掩,但还是与平日里迥然不同,那是一种不好形容的阴冷之感,仿佛一经触碰,就会绞缠上来,似不断收缩的绳索将你紧紧捆束住。
女孩越想越忧心,她决定午休时刻若是见不到师兄,便回聚澜阁探望他一番,泓峥说他今日晚些时候才能与村长一道归来,她现在无比期望,他们能早些回山,师兄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她恐怕难以应付
她此刻的心绪就如那越压越低的云层一般,满心沉重,惴惴不安,今日来医馆看病的妖兽寥寥无几,大家诊治完,拿了药便匆匆离去了,泓峥给的预兆太过醒目,任谁都知晓,一场磅礴大雨不久就会从天而降。
午时已过,沽儿在空荡荡的医馆中静静坐了片刻,她让一狐一兔先回了村子,大雨随时会来,大家还是待在家里为好。
“唉”
女孩叹息一声,带上金鳞伞,前往聚澜阁。
“师兄,师兄”
沽儿的声音回荡在阁中,可是她走遍了所有房间,也没发现祀太的踪影,她心跳的愈发快了,聚澜阁寻不到师兄,她便立时跳下云阶,返回碧花潭。
“师兄!祀太师兄!你在这里吗?”
她焦急地俯下身,在最大的潭眼边高声呼喊,那潭水反射晦暗的天空,成了一面铅灰色的镜子,她看不见潭中究竟藏有什么,只能望见自己映照于水面之上的影子。
师兄会去哪里呢?这峥山广阔,她又该去哪处寻他呢?
沽儿的不安被推向了顶点,正待她站起身,打算去别处寻找师兄时,那猪婆龙毛毛却突然从水中跃出。
“你是沽儿对吧?”
已变身成为鳄鱼的毛毛张开大口,呲着尖牙,神气活现地对面前的女孩说道,他炫耀般地在水面上来回巡游,还表演起他拿手的旋风钻功夫。
“啊哈!”
毛毛正兴高采烈,上蹿下跳、左右腾挪,可此时的沽儿却提不起半分兴致看他表演杂耍。
“毛毛毛毛!我师兄可在潭中?”
某鳄鱼抽空回了她一句,“你师兄是谁呀?哦对了,是那条变态蛟龙,我今早探洞回来就没见过他,谁知道去哪儿了”
沽儿听见他说祀太不在潭中,立时头也不回地跑走了,毛毛失去了唯一的观众,气恼地吐着泡泡又沉入水中。
泓峥泓峥,你能回来一趟吗?
女孩直觉师兄定是出了大问题,于是她一边漫无目的地搜寻着,一边反复在脑海中呼唤着神龙,可过了好半晌,她也没有接收到任何回应,她忙中忘事,这才想起来,神龙昨日已告知她,他今日须为行云布雨做准备,会断开八识,专心施法。
真是祸不单行,这可如何是好?沽儿驻足左思右想,终是想起村长竹屋中的木鸢鸟,她要送信去北海,通知泓峥他们,虽然会慢上不少,但总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强,神龙不知道何时才会重新接通八识,所以她必须尝试更多的办法,尽快让他知晓事态的紧急。
沽儿一刻不停,全速奔向村子,村口很快近在眼前,她气喘吁吁地默念咒语,穿过结界,进入其中,可是下一刻映入眼帘的情景却让她当场震惊呆立。
几乎所有妖兽都聚集在村子中央,围绕着大槐树,一起做着莫名其妙地动作,沽儿心跳加速,一步步挪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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