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馆主说吉时在两个小时后,南倾没有耽搁,从一旁的柜子中取来工具,随后开始遗容整理工作。
其实,像沈听这种病逝的情况,往常并不在殡仪馆的接待范围之内。
这么多年,殡仪馆接待的都是死状惨烈的逝者,大多都是需要专业技术还原本貌,加上沈夫人对老馆主的态度。
让南倾不自觉好奇,老馆主是不是欠着沈家些什么。
虽然是简单的工作,但南倾做的很细致。
将逝者遗体整体清理一遍,连带着私处五官,以及指甲的修剪打磨。
在清理逝者耳后时,南倾突然停了下来。
她弯腰,将沈听的遗体抱了起来,从一旁取出放大镜,一个很淡的针孔被放大。
南倾又检查了一遍她的其它地方,并没有发现异样。
原以为是自己太敏感了,直到南倾清理沈听口腔时。
她舌苔泛着异样的黑。
这种程度的黑大概率是窒息导致缺氧、血液淤积、腐败细菌感染、药物影响或中毒引起的。
无论是什么,她都得先确认一下。
把沈听的遗体缓缓放回去,南倾转身打开了入殓室的门。
门外,沈夫人和老馆主都站在门边,看到南倾出来,沈夫人止不住目光急切的看向入殓台。
老馆主却看出了什么:“有什么问题吗?”
南倾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进来看看。
沈夫人察觉到南倾凝重的神色,脸上的紧张僵住,拧眉看向老馆主:“听听怎么了吗?”
她声音紧绷:“你不是说这是你学生,有经验不会出问题吗?”
南倾看着沈夫人,张了张嘴,不确定应不应该告诉她。
老馆主先一步开了口:“你先跟我进来。”
话落,他迈开腿走了进去。
哪怕腿脚不好,可老馆主的步伐明显带着几分急迫,一路颤颤巍巍来到入殓台旁。
南倾也迈开腿跟了上去。
在沈夫人逐渐发觉不对劲后凝重的眼神中,南倾将放大镜对准沈听耳后。
还有她的舌头。
她没说话,老馆主却瞬间明白,周身气息骤然阴沉下来。
如同呼之欲来的暴风雨前兆。
师徒两人对视一眼,当即召开了深一步的检查。
沈夫人站在一旁意识到沈听的死可能另有隐情,脸色一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眼泪在眼眶打转,她面容绝望的盯着自己那躺在解剖台上浑身惨白的女儿。
难以置信,又绝望无助。
她张了张嘴,好几次想问点什么,可喉咙仿佛被一只大手掐住,努力好几次都发不出任何声音。
直到老馆主和南倾基本确定沈听的死是意外。
老馆主周身气息阴沉得可怕,他向来性子平静,仿佛看破了这世间的生死离别,任何事都无法左右他的情绪。
这是南倾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这么浓的怒意和眸中暗藏的杀意。
南倾拉过白布将沈听遗体盖住,征求老馆主的意见:“要解剖吗?”
说话时,她也看向了一旁脸色煞白,靠在柱子上才能勉强站住脚的沈夫人。
这话,自然也是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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