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着隐隐发痛的眼眶子,丁保钧无奈的说道,还是老三有本事,这事儿得和大哥讲一下,凭杀气慑服烈马,这也算是奇事了。
“马笼头?哦……忘了,这不挂在那里吗?韦驼子,三爷上下费劲,你给它上了吧!”
骑在马背上,也没个遮拦上下费劲,这事儿只能支使韦驼子干了。
“好嘞!”
这次韦驼子也算是开眼了,这么烈的儿马,三爷撞一下、骂两句就乖的跟个兔子似得,这可是资本啊!这奇事除了丁爷和三奶奶唐梅依,谁还有这眼福。
“三爷,您真是神了。”
韦驼子一边整理着笼头,还不忘拍了个马屁。
“三爷是谁,这马就跟女人一样,不给她点厉害,她哪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驯服了烈马,杨猛也是意气风发,说话就有些口无遮拦了。
唐尤物听了这话,想起那晚的遭遇,立马成了鸵鸟,要不是胸大,那头能挤进胸腔子里去。
拍完了马屁,韦驼子就想给马上笼头,哪知一不小心,被马叼住了手腕子。
“哎……三爷救命。”
“松口!”
“该!让你嘴贱!”
唐梅依的窘境,丁保钧看在眼里,在杨家父子面前,也就他敢随意说话,唐梅依好歹是三爷的女人,这韦驼子的话头,让这位三奶奶丢了面子,这下好,马儿给找回来了。
杨猛轻轻一拍,马就松了口,刚刚的惊吓还在,这次它只是叼住了韦驼子的腕子,没有下死手,不然韦驼子就得变成一只手。
上了笼头,这马就能骑了,马未经驯服,骑着也不容易,围着马场转了一圈,对于怎么骑马,杨猛还是一头雾水,这马也一样,听不明白口令,只是稀里糊涂的绕了马场一圈。
“三爷,得空了这马还得调教,云南山路多,这马调教不好,不要轻易的骑乘。”
云南不比平地草原,在那些地方摔了马顶多伤筋断骨,而云南这里尽是些山路,这马调教不好,就容易失足,在山路上失足,那丢的就是命了。
“好!丁叔,你给找个好的骑手,等我得了空,就好好的调教一下,长桌宴办的怎么样了?”
马有了或是没有,只是耽误出行罢了!土地的问题弄不好,杨家的后院可要起火了,归置周士清留下的土地,现在就是重中之重。
“已然备齐了,主食是馒头、米饭这些东西管够,菜品就是时令的菜蔬,肉是猪牛羊肉,并且分了桌子,回回单独一桌,那桌上面没有猪肉,而且这一桌也用草帘子挡了起来。”
丁保钧不愧是杨府的大管家,事情做的妥帖,耕种的回回,虽说穷困,但他们的信仰却坚定无比,在饭桌之上,要给予他们充分的尊重。
“不错,明天开宴,不足的物事提前准备。让咱家的账房也趁着机会下去,看看如何能分配好这些田地,庄农佃户说是一回事,咱们看的又是另一回事,两相对比才能看出各自的不足之处。”
分配田地,不比处理回汉纠纷,强杀惹事的回汉地主,只是涉及一两家,一旦土地出了问题,涉及的就是千家万户,这矛盾要激起来,杨家势力再大,能抗住几万人的暴乱?
第二天,宜良杨府的长桌宴开始了,这次来的是几个杂居村寨的男女老少,杨猛提前就说过,不管来多少人都管饭,这些个村寨倾巢而出,也算是给面子吧!
这长桌宴摆在宜良杨府旁边的一块空地上,杨猛这个主人自然要出来迎客,可络绎而来一户户庄农佃户,却让杨猛很是揪心。
九成九的人身上都有补丁,还有很大一部分衣衫不全,打赤脚的占了一多半,有限几个穿布鞋的,也大多是洗的发白的破布鞋,这些还只是表象。
真正让杨猛揪心的是这些人的精气神,他们不但瘦弱,脸色也极为灰败,大多数人的双眼都是浑浊的。一个个孩童也病怏怏的一脸菜色,几乎没有多少活力。
他们托家带口,迈着沉重的步伐,他们的寨子离这里也就十几里路,可就是这十几里路,仿佛带走了他们全部的气力。
一个个大人,浑浊的眼里偶尔露出希冀,周大牲口走了,也不知昆明的杨佛爷,能不能减一些租子,给他们留些口粮。
大概能有半个时辰,原本周家的奴仆,上来禀告这次的人已经到齐了。
“各位乡老,先不说话,入桌,随便吃!”
昨晚学了一夜的词儿,面对这一群活在生死线上的庄农佃户,全被杨猛抛到了脑后,吃饭,就是他唯一要说的。
可这句话却惹了祸,这些可怜人,入桌的时候,倒是能遵从安排,可一吃起来,那叫一个狼吞虎咽,一个人恨不得吃光满桌的东西。
人一旦饿大发了,这吃东西绝对不能暴饮暴食,荤腥的东西,更不能多吃,可杨猛安排的长桌宴,为了丰盛一些,肉食荤腥占了多数。
这些饿极了的人,这么个吃法能不出问题?先是有人把吃下去的东西吐了出来,然后就是几个严重的直接栽到了桌子底下。
“全都住嘴!谁敢再吃!小心三爷动怒!快让庄子的郎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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