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伯母无声地靠近谷平平,她放在腿上靠着的那面转魂镜已经正正对准了谷平平,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擦上了鲜艳的红唇,好像吞了血一样艳丽,而手中握着的那只同样颜色的口红也已经扭开了膏体,如同出鞘之刀刃,只要膏体碰到了谷平平的皮肤,灵魂立刻就可以调转。
现在,谷平平这个蠢材居然不关注自己,却有时间怀念一个已经死去了的人。她不死谁死。
故意重重地叹口气,景伯母好似很为她惋惜一样,摇着头道:“可是现在……他死了,哎!”景伯母说完就抬头看了她一眼,果然,她的眼神已经完全存不住任何人,只有那个看上去一脸臭屁的道士,对对对,就是这样,继续走神吧!她越发地握紧了口红。
“对啊,他去了地府。但我总是告诉自己,可其实我们只是分开一段时间而已,或许几十年之后,就在我的阳寿结束的那一瞬间,来接我的人将会是他,不,一定会是他的,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吗……对,其实他从来没有离开我,他一直都在我的身边。对,他一直都在。”平平失神,好像觉得小手臂有些冷了,手无意识地往包包里插去想寻求一些温暖,可捏到的却只是带着自己体温的一小小荷包。素色的荷包。
一时间平平眼睛红了,自己也没有发觉。
“你真的这么觉得吗?”
就在平平的内心好似波澜微起之时,猛然间一道男声从平平的身后吹过来,少女的耳蜗被吹得有些痒痒的。那道声音好似高山流水,哪怕是飞溅的水珠子都是会这
样的沁人心脾,再走神的时候她都不会忘记这个声音来自谁。
“白笑北。”
谷平平无比自然地念出了这个名字,好像这就是她的皮肤与血肉,再熟悉不已。毕竟若你想要念出这个名字,须得要先扬后抑,最后是一个稍稍努力才能达成的转折,让音调悠长一些会让人觉得会立刻到达远方。
鼻尖有点儿难忍的酸涩,平平对此是心知肚明,自己光是念出这个名字都会心痛不已。还记得上一次听见不过是在数天前,她曾经以为那一别就是他们之间的永别,怎么如今还能如同恩赐一般听见他的声音。
可现在就是他,真的再遇见了。
脑子里一道闪电劈过去,平平猛然转身望向他,不,这一次一定要拉住他,他不能走他不准走!可就在看见了身后那个熟悉身影的一瞬间,她惊呆了。
怎么可能?那是一个带着鬼王面具的男人,虽然身形完全就是白笑北,露出部分的嘴型和鼻形也是他,连衣着风格都没有改变,还是那样迎风飘扬的长袍,仙气飘飘,可他为什么会带着那张鬼王面具?算了,现在也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平平忙走上前去打算先留住他,和平时一样寒暄:“笑哥,你怎么突然来了了。”
果不其然,他一开口就是平时那份刺激:“白痴,连我在没在你身边你都感觉不到吗?”
平平挠挠后脑勺,好像还真的没有感觉到诶,还是自己太迟钝了,真是不好意思。可是他既然一直在身边,那为什么自己遇见了这么多次危险的瞬间,他都没有冲出来
做一个踏着五彩祥云的英雄呢!
想到这里,平平有些不满地质问他:“可是我被追杀,你都不来帮我。”
白笑北在面具后的眼明明就翻了一个白眼诶,平平刚想说你干嘛要白眼我的时候他立刻开口,一句就堵住她:“你以为你真的能这么顺利逃过你哥和阳先生的追捕吗?”
好像这些是都太过顺利了一些……不过若说他都在,那平平就更不满了,既然真的一直都在,为什么他什么表示都没有呢?就算让她觉得安心一些也好啊,知不知道最近都烧了多少脑细胞啊,等等……会不会她躲在一边哭的时候他也看见了?平平脸都红了,掩饰性地哼一声:“那……那你不出现!”
转身,白笑北手在空中抓了一把,然后拉起平平的手,将一个小小的东西塞到她的手心,合上。平平疑惑地借着一点儿亮光看她手心,得到的是个不大的木制品,她旋转那东西看上面的字,在看明白了的一瞬间立刻合不拢嘴,惊讶抬头望向白笑北,她渴求一个完美解释。
带着面具的男子看了她一眼,随意眨了眨眼,道:“有我在,你还需害怕?”
不知为何,她握紧手里的东西,竟然扑哧一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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