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拄着头,视线仔仔细细地从陆旌的喉结看到肌理分明的腰线处。
紧致的肌肉线条上,旧疤有很多,却没有一处是新伤。
她伸出手指,抚着那些陈年旧疤,忍不住地心疼,自己光是一处脚伤就疼成那样,陆旌在战场上受伤,连修养的时间都没有,还要在马背上颠簸作战。
极端恶劣艰苦的环境下,天寒地冻中,刀伤剑伤能愈合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顾宜宁凑近,小心翼翼地吹了吹陆旌心口处的疤痕,仿佛能穿越时光,吹走他当年的疼痛。
随后将耳朵贴上去,感受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陆旌说马车里有怪物,才躲着她。
哄小孩一般,真当她那么好骗。
定是身上受了什么严重的伤,不想让她知晓而已。
可顾宜宁翻来翻去,也没发现他身上哪儿受伤,总不能是被银针伤到的吧,思及此,她拿过烛台,认真地在陆旌身上找起了针孔。
不辞辛苦地找了好一会儿,没找见。
她叹口气,蹙了蹙眉,丝毫没注意手中烛台上的蜡泪流到了陆旌的手臂上。
等看见时,已经滴了四五滴。
顾宜宁深吸一口气,手忙脚乱地放下烛台,去抠男人手臂上的蜡滴。
她慌乱地往陆旌脸上看了一眼,两人目光倏而对上。
陆旌没想到她突然看了过来,来不及阖眼,便被撞个现行。
他因为灼心之疼,完全没感受到身上的蜡滴,扫了眼小姑娘手中僵住的动作,眉尾一挑,“纵火谋杀亲夫?”
顾宜宁心虚,把凝固成型的蜡滴抠完后扬在了床幔外面,在对方压迫的目光下不自在地问:“疼……疼吗?”
“疼,”陆旌枕着手臂,气息不稳道:“很疼。”
顾宜宁愧疚感更深,“我让人拿冰块冰一冰。”
“不用冰块。”
“那怎么办?”
陆旌:“像刚才那样,呼一呼,吹一吹,就不疼了。”
她鼓起脸,攒了一大口气,轻缓地吹到对方手臂上。
这次陆旌感受到了,酥酥麻麻的,稍纵即逝。
他把人揽在怀里,“刚才在做什么?”
顾宜宁不知道陆旌什么时候醒的,老老实实地供出来,“检查殿下身上有没有伤。”
“没有。”
顾宜宁点了下头,还是觉得陆旌这床被子暖和,便往他那边凑了凑。
陆旌下意识道,“今晚不行。”
她好奇地问,“什么不行?”
随后渐渐反应过来,目光有意无意地往他下半身瞟,上半身没伤,总不能是在下半身。
两人对视,对方眼中的情绪一览无余。
陆旌看着她清明的眼神,想说些什么,又怕越描越黑,言简意赅道:“明晚。”
顾宜宁眨了眨眼,乖乖应答:“哦。”
但按推算,明天应该会来小日子,她立马补充,“再拖几天吧。”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体谅,陆旌忍不住地去解她衣带,“还是今晚。”
他不知收敛。
顾宜宁第二日醒来后,腿脚又是软的,看着脚腕上军中的纱布打结方式,用被子蒙住了头。
那样丑陋的疤痕,陆旌如此执着,也不知有什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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