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问柔荑:“怎么不哭了?”柔荑擦掉眼泪:“你让他们去救采珠。”青年蹲下来,托起她的下巴:“对。我还让她来伺候你,而你,来伺候我。”柔荑撇开头,有些气愤道:“我又不是婢女。”
“呵,”青年一声冷笑,“败军之将,不可言勇。现在就是腾兰括苍站在我的面前,都要向我俯首。让你伺候我,是我对你的恩赐。”柔荑斜着眼睛盯了他半晌,嘴边蹦出一声嗤笑。青年皱眉:“你嘲笑我?”柔荑否认道:“没有,你听错了。”嘴上虽这样说,仍是心虚地扭过了头。
青年不与她计较:“起来,为本将军引路,尽一尽地主之谊。”见柔荑没反应,青年伸手到她面前。柔荑看了他一眼,迅速又把眼神移开:“不行,我脚受伤了。”青年凝视了一阵子,突然笑道:“那我背你?”说罢真的弯下腰来,吓得柔荑跳了起来:“我自己走!”
柔荑忍着痛一瘸一拐地走向门口,青年立在她身后,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艰难前行的背影,阳光在素衣上洒下一层金箔,包围着柔荑的身体,使她的身材显得格外纤细。走了的门边的柔荑,听不见身后的动静,怯怯地回头偷瞄,遇见青年的目光,立刻若无其事地转了回去,拖着受伤的腿,扶着门慢慢迈过门槛去。
绽开的皮肉被用线缝合起来,像一条五巨大的蜈蚣趴在背部,看得人胆战心惊。柔荑壮着胆子,用手巾小心擦拭伤口周围,旁边的盆里,盛了半盆鲜红的水。把采珠背上凝固的血液一点点擦净,柔荑低头看着那满盆血水,不由啜泣起来。
趴在床上的采珠一声低吟,柔荑的啜泣传入了她的梦里。柔荑急忙扶着她的肩膀轻推:“采珠,采珠?”没有反应。柔荑沮丧地吸了吸鼻子:“算了,你别死就好。”浣纱不知所踪,如果采珠再死掉,柔荑一个人真的不知道怎么待在这危机四伏的王府里。
“喂,我们将军喊你上去。”一个强盗突然出现在门口。柔荑把手洗净,走到门外,还不忘将门关好,然后扶着扶手慢慢爬上楼。
夜风疾劲,轻纱如烟。一群人站在露台上,高声赞叹广源壮丽的城楼与繁华的夜景。虽然,柔荑不知道这经过强盗蹂躏的广源还有几许繁华可言。柔荑默默地站了很久,才有人回头注意到她,青年回头喊道:“喂,过来。”柔荑乖乖地朝他们走过去,青年招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柔荑。”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青年吟道。柔荑木然点了点头,好多听到她名字的人都会念这句诗,想不到这个强盗头子,竟然会吟诵听起来如此深奥的句子。这么一想,这个人倒不像柔荑印象中的强盗那样粗鄙,他中等身量,甚至不如括苍颀长,皮肤太黑以至于让柔荑忽略他清秀的五官,虽然身上散发着一股汗臭味,整洁的衣裳让柔荑觉得他其实是个挺爱干净的人。
青年搂过柔荑的腰,柔荑挣了一下,他并未将手移开,与柔荑并肩站在栏杆前,望着远处的风景感慨:“腾兰王妃果然是不一样,括苍待你不薄,如此壮美的广源城、如此瑰丽的望仙台,让你一个人独享。”柔荑不回应。青年摸了下她的下巴,道:“这般国色天香的王妃,这世上最好的东西不送给她,要送给谁呢?”柔荑嫌恶地撇过头。她得到了望仙台,却因此失去括苍的宠爱,望仙台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骄傲。
“将军,这望仙台这么漂亮,我们回去也盖一个!”
青年沉思了一会儿:“你看这腾兰为了盖望仙台,把府库都挖空了,害得我们兄弟千里迢迢跑过来,捞到的钱还不如路上捡来的多。我们可是百姓推举的义军,怎么能做这么劳民伤财的事?”
柔荑忍不住辩道:“腾兰又不是因为盖望仙台才没钱的!望仙台早就有了,不是括苍要盖的!”她的一番辩解惹来了众人奚落的目光,柔荑满脸通红地垂下首,人们愈发兴奋地大笑起来。
柔荑委屈的眼里氤氲着水雾,青年高声道:“喂喂,你们把王妃惹哭了!真是肤浅啊,怎么能让这么美丽的女人哭泣呢?”人群一阵哄笑。青年伸手欲托柔荑的下巴,不想柔荑突然张口,猝不及防地被她咬到了指尖。
一强盗立马拉下了脸:“臭婆娘别不识好歹!”
青年抬手制止了几乎要冲上来的强盗们:“我方才说过的话,你们这么快就忘记了?怎么可以如此粗鲁地对美人说话?你们都下去,让本将军好好与美人谈谈。”强盗们不情不愿地逐个从楼梯下去。
青年一回头,见柔荑竟然已爬到了美人靠上,一条腿已经翻过了栏杆:“你离我远点,不然我跳下去!”
青年不以为然地笑笑,往前走去。柔荑作势要跳,青年却气定神闲地坐在了美人靠上,转头疑惑地看着她:“你跳啊,怎么不跳?”柔荑悄悄看了一眼他手的位置,只要他一伸手,就可以把她拉下来。柔荑不时观察他的表情,又观察他手的位置,目光在他的脸与手之前逡巡几回,他搭在栏杆上的手纹丝不动。青年自然发现了她的小动作,笑着问:“怎么?是不是在想,我会不会伸手拉你一把?”柔荑怒目而视,青年继续道,“放心,如果你真心求死,我不会阻拦你。”
柔荑的脸涨得通红,不知不觉眼里又泛出了泪光。她当然不想死,又不能就这样下来,那正好给了这人奚落她的理由。可是青年一副等着看戏的模样坐在她附近,非要让柔荑下不来台。
作者有话要说:
☆、曾是朝衣染御香
散落的星辰罗列成漩涡,向着黑暗的中心不断收拢、收拢,直到所有的光亮都被黑暗所吞噬。天空只剩下一片黑幕,收放在那人的眼眸中,那是一片可以吃人的黑幕,柔荑紧紧握住栏杆,生怕被那片黑幕吸进暗无天日的那一个世界去。
他突然伸出手,扣住柔荑的后脑勺往下一压,吻住她的双唇。“嗯!”柔荑的身子一震险些跌出去,她抓牢栏杆不敢松手。那双强劲有力的手臂搂住她的身躯,将她从栏杆上拖下来。
“好好想想,一个王妃,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括苍?柔荑抗拒地推着这个陌生男人。她已经犯下了严重的错误,不能再犯错。青年把她放到地面,压着她的身子狂热地亲吻。如果不将激情发泄,夏夜的燥热简直无法排遣。柔荑使劲浑身的力气对青年拳打脚踢,却丝毫不能使他退却。
“啪!”柔荑甩出一记响亮的耳光。青年捂着左脸,望着柔荑的眼睛看不出是什么情绪。柔荑惊惶地看着他,她自以为用的劲不是很大,这记耳光的响声却令人震惊。更令柔荑惊恐的是青年冷漠的目光。他生气了吗?看不出来。他会不会打她,甚至杀了她?
许久,柔荑只看到他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她连忙扭动身体,却被青年压着逃也逃不开,青年扼住她的咽喉,轻轻舔着她的耳垂:“你的婢女险些被杀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声音如情人般的暧昧,恐惧却像突然间开了闸的洪水,迅速流到柔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眼角毫无预兆地落下泪珠:“你不要这样,我、我……王爷会生气……”她的声音颤抖着,卑微地哀求。
“我可是强盗。”青年不屑地说,“我和弟兄们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拿下广源城、享一享做王爷的福,你叫我不要这样?不要怎样?”紧紧挨着柔荑的身子,他呼出的潮湿的气息,挠着柔荑颈部的肌肤,从皮肤一直痒到心里。青年探出舌尖舔舐她的皮肤,柔荑双手颤抖着扣住他的肩膀。紊乱的呼吸间间或蹦出一两声低吟,青年正暗自得意,蓄力已久的柔荑突然把他往外一推。
青年身子一歪,顺手拉住她的手腕,借力重新压住她。“痛、痛!”柔荑的右手被他以一种扭曲的形状按在头顶,手臂和手掌简直像要被生生掰开。青年附在她耳边:“我高兴了,我们一起上天堂;惹火了我,我就让你下地狱。”低沉的声音透出一股寒意,柔荑含泪连连点头,青年松开她的手腕。柔荑护着疼痛不已手腕,可怜兮兮地看着青年。青年猛然把她掀翻过来,柔抓着她的后襟狠狠扒下。
推开房门,房间里头是一片黑暗,只有对面打开的窗户下洒落一小片模糊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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