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鼻尖一酸,眼角立刻有几滴清泪流出,搞得众人不知所措。
“姑娘,你怎么了?”
“哦,没事,沙子迷了眼睛。”
孟月与萧止拥有足足三年的夫妻情分,她无论如何也要去参加萧止的丧仪,于是想都没想便红着眼找到准备离府的萧衍。
“今日阿止出丧,我与阿止夫妻一场,你带我去为阿止送最后一程吧。”
“哼,萧止的丧仪你就不必去了吧。”萧衍言语冷漠。
孟月含泪哀求:“王爷,你可别忘了……本宫是他的皇后啊。”
萧衍一把捏住孟月的下巴,咬牙道:“你最好搞清楚,萧止都死透了,你还算哪门子皇后?!你如今就是我北寒王府的一个贱婢!有什么资格教我做事!”
孟月脸颊挂泪,扑通一声跪在萧衍面前:“求你了……”
她未出阁时是大胤朝军事脊梁、柱国镇北大将军的掌上明珠,出阁后则贵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何时需要向旁人下跪?
如今孟月腆着脸跪在萧衍面前,便是将自己的尊严踩在脚底下使劲揉搓。
萧衍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萧衍压住怒火,拍拍手掌道:“呵呵,你们夫妻还真是恩爱呢,不错不错。那好,本王就许你送他一程,不过到时你可不要后悔。”
孟月敛敛眉:“谢王爷成全。”
萧衍暴躁:“从今以后,你跟我说话时,都要加上“奴婢”二字,懂了吗?!”
“重说。”
孟月眼眶湿润,心揪得生疼:“奴婢…谢王爷成全……”
萧衍满意地点点头,伸手摸摸孟月的头发:“这就对了嘛,阿月,乖~”
他的动作、他的表情,以及说话的语气,像在哄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孟月努力将泪水往肚子里咽,为了送阿止最后一程,再多委屈她也会忍。
萧衍带孟月去了天渊台,这是萧止发丧的地方。
孟月被强行套上王府下等奴婢的粗布衣服,头上带了顶宽大厚实的帏帽,将面容遮挡地严严实实,保证不会有人认出来。
她怯生生地站在萧衍身侧一同观礼。
有几位好事的大臣发现萧衍身旁站着一位女人,忍不住好奇小声八卦:
“素闻北寒王不近女色,身边从不让女人伺候,更是不肯与女子多说一句话。我听说啊,先帝曾好几次劝他成亲,都被他婉拒了,就连袁丞相也想把自家女儿嫁给他来着,不过最后也不了了之。这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位…咳咳,喜欢男人呢。”
“嘘,别瞎说。这种常年在战场厮混的人,整日就知道打打杀杀,一个个野蛮成性,他们这些莽夫哪懂得女人的妙处,怕是比老母猪还不通人事,哈哈…”
“那这位女子是何来路,竟能大摇大摆地站在北寒王身边,想必定是他极为看重的人。”
“害!看她那穿着打扮,八成就是个从边境强行掳回来的奴隶罢了,据说沙国的女奴隶在床帏上的花样多着呢,估计那位嫌我大胤朝的女子太规矩,单单就爱好那口,嘿嘿。”
大臣们虽身上穿着素布麻衣,脑袋里却琢磨着花花绿绿的事,说起女人来更是一个个兴致盎然。
礼仪官吹箫鸣笛,大祭仪式正式开始。
新帝萧宁披麻戴孝,在一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下缓缓登上高台,他神情肃穆,虽只有三岁,却已隐约透出帝王的威严。
“宁儿……”
许久未见儿子,孟月眼泪夺眶而出,身子不自觉探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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