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林隽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这让大卫原先准备很久的安慰说词,一句话都没用上。
“在哪里找到他的?”
好半晌,她才开口问。
“海上搜救队在海滩上发现一具浮尸,身上有多处外伤,体型跟身高和班差不多,但泡得太久了所以很难鉴定,但法医还是想办法用系统反复鉴定比对,确认是班没错。”
她深深吸气,低声询问:“那有没有可能,系统有问题?”
“机率非常低。”
“可是……他是班啊。”
她轻声呢喃。
大卫觉得林隽恐怕是伤心过度了,她的双眼没有焦距,这种意识不清却表面上很平静的模样,他知道这可能是种在极度哀伤时所表现出的反差状态。
“瑰拉,我是个医生。”
大卫说。“医生不会骗人。”
她眼皮垂下,好像听进去这句话了。
“医生不会骗人……”她重复这句话。“他也不会骗我,他答应过我。”
大卫走到林隽面前,半蹲下来:“他答应你什么?”
“如果死了也会来找我。”
她说。“所以,我会再见到他,对吗?”
似是否定句,却是肯定的语气,这痴傻的模样,让大卫很感慨。
他拍拍林隽的手,缓缓起身走出老黄的病房,外头霍尔金正等着,他脸色沉重地说:“缓一天再来吧,她现在状态很差,你问不出东西的。”
霍尔金眯起眼,伸手把滑门拉开一点缝,便看到林隽弯着腰,把头靠在膝盖上,手抱头哽咽着,下一秒老医师就强硬地把门给关起来,语气严肃:“当医生的人,最讨厌没礼貌又质疑专业的家伙。”
霍尔金没说话,示意让两个人留下来,然后带着其他人走了。
大卫望着霍尔金离开的背影,他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看来,我又多了个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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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林隽牵扯到的这件案子的层面太广,霍尔金对她进行了很严密的保护,又可以说是监视。
从那天知道班珏死了的消息之后,她就生了一场大病,断断续续的没真得好起来过,这让霍尔金对她的侦讯工作很难进行,大卫解释这是她的心生病了,所以连带着身体抵抗力也下降,这种状态除了自愈外,吃药都只是暂时的恢复而已。
就这样持续了几个月,她消瘦的模样让大卫已经无计可施,他忍无可忍地拒绝霍尔金要再次见林隽的申请,当天的病房走廊几乎清空,看着一个发飙的老头与眼前的壮汉互不相让。
“你毫无意义的逼问只会让她不断回想痛苦的事,她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
“你无权阻挡侦讯工作,大卫,她是案件当事人,是唯一跟马爷有直接关系的对象,她必须把她知道的事都说出来。”
“霍尔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大卫恶狠狠地瞪他,咬牙低语。“你根本不是在意马爷那些剩下的据点,你是想要从她那里知道班是不是真的死了。”
霍尔金微眯起眼,缓缓开口:“显而易见的目的。”
“你在医院也让人盯了她快半年,这期间没有任何可疑的人。”
老医师说。“我们都认识班,你用尽所有人力资源没有找到他,他就一定是半年前我们看到的那具尸体,你们比对出来的身份资料也是如此。”
“她是班最后见到的人,以他们的关系,班不可能没有留话给她。”
霍尔金说。“一般女人知道自己爱人死了,就算平常再冷静,听到消息当下都会有强烈的情绪,但她却没有,这点非常可疑。”
“你别用你狭隘的眼界去评论病人的状态,我看过的病人可比你多得多,你休想再碰我的病人。”
大卫怒视,毫不妥协。“你别忘了,我也是禁毒局局长的主治医师,或许需要我打电话跟你上司说一声,说他手下有个探员不顾受害者的身体状况强制进行调查工作,利用职权之便侵犯人民受宪。法保障的基本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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