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游不太喜欢流水城,百姓少,城镇荒凉,不是高地,没什么新鲜的事物,守将也比较平庸。
姜芙蕖却很喜欢。
虽然不喜欢流水城,可他觉得这一次散步有了芙蕖,无论在哪,都好。
“等过了明天,我们就成婚了,芙蕖,你提前跟我说句话好不好?”
沈惊游停下来,眼睛里蓄满期待的笑意,“总不会是因为说话声音难听才不讲话的吧。”
姜芙蕖手指摸着他手心的薄茧,脸上淡淡笑了笑,微微摇头。
我想等着,明天你的忌日过去之后再和你讲话。
我的心里,上一世我们不再讲话之后,只有安全过完忌日,才会愿意和你说话。
那样我就可以当作,上一世的你没有死。
中间的一切误会和遗憾全都用剪刀剪掉,用针线缝起忌日后面的部分。
这样,我的遗憾就会消失。
这是我所希望的沈惊游完美的一生。
她双手握住他的右手,仔仔细细看上面的茧子。
大大小小的疤痕像他擅长的水墨画,在宽大的手掌心勾勒,茧子是包围水墨画的印章,有了印章,画作才能长久。
姜芙蕖不放心地将耳朵侧在他胸口听了听。
蓬勃有力的心跳再次证明,此刻,他很康健。
沈惊游顺势把她抱在怀里,“反正成婚后你自然会说话的。”
他收紧胳膊,笑声自微颤的胸膛传达到她的侧脸,“反正,我总会听见的。”
姜芙蕖笑笑,松开他,两个人继续走。
走了一会儿姜芙蕖就有些累了,他于是弯腰背着她,走过长街,走过小巷,然后抱着她上了酒楼的屋顶。
屋顶寒风凛冽,他们躺在屋顶上,望着天空寂寥的星星。
姜芙蕖缓缓转头。
她想,她终于也在北疆,亲自陪他度过一个孤单的夜晚。
松开手,双手合握放在小腹,闭上双眼,长出一口气。
等吧,等过完那晦气的一天就好。
“芙蕖,快醒醒,天亮了,我带你去城楼上。”
“听说陛下很快会到北疆,正好我带你去拜见他。”
姜芙蕖掀开身上盖着的他的衣服,看了看朝阳,拽住沈惊游的手,在他的手心写字——
天、黑、了、去、城、楼,现、在、去、道、观。
她有东西要提前给他。
“风调雨顺道观”最近没了姜芙蕖坐诊,算命的就明显多了起来,风凌波看见姜芙蕖带着沈惊游回了道观,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姜芙蕖没有理会。
表哥在抓药,见她来,便给了她一张各种药材补货的单子,看她还需要别的什么东西告诉他,他再添上。
姜芙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说没有。
然后就叫表哥离开,她进去收拾了东西,才出去找沈惊游。
“你要是舍不得这里,我们成婚后就回来,你还开你的小药馆,我在一旁为你煮茶。”
姜芙蕖点头。
他们是从流水城套了马车来的,如今要去北疆最边缘的,上辈子沈惊游常驻的地方,路上要走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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