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方脸色铁青甚至要拂袖而去时,她却大哥大似地坐在椅子上,一手香烟,一脸成竹在胸的微笑,“听过什么叫‘舔到最后一无所有’没?大数据不能让你百分百获得高收益和高回报,但我能。假如你是一个只吃辣的四川人,我不会反复给你炒辣子鸡丁,我能翻着花样把所有川味的菜全都炒一边。”
她讲出来的话既狂且傲,姿态却从容而自信,甚至是笃定。至于结果,自然是喜大普奔。于是投资人、制作人们都眼巴巴看着她,希望她能带他们搞钱。
只是,投资人、制作人、导演,她几乎都有特定的几个合作对象。尤其是何导和杜导,但凡是虞意的本子,八成都是和他们合作。
虞意摇了摇头,诚实地说:“暂时没什么新的想法。”
何导叹了口气,说:“市场要变了。也许,我这把老骨头也是时候要退休了。”
虞意一笑,“别说您,我都想退休。”
“你还年轻。”
“但有了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钱。有时候我也在想,我过去的这小小的前半生,到底是为什么辛苦为什么忙。”
“是为了你现在有时间、有闲情思考这个问题。你要把这个问题去问社畜,他们只会说,我愿意拥有这样的烦恼。毕竟,大部分人都还在解决‘活着’这个问题。”
虞意靠着栏杆吞云吐雾,何导问:“说真的,怎么突然离开北京跑这里来?”
“这里风景好咯。”
“到底有些落后。”
“你知道吗,小时候,我也在类似的地方长大,甚至更穷,更落后。我那时候唯一的想法就是,我要走出去,我要将落后和愚昧都甩在那个贫穷的地方。但是,走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任何地方都是一样的。不论有钱、没钱,落后还是开放。我也终于懂了武侠小说里的一句话。”
“什么话?”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们现在的科技更发达了,通讯也更便捷了,但有什么实质的改变吗?
投机倒把的人不止小地方有,发达城市里、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手段只会更多。
从前的舆论是人与人口口相传嚼舌根,现在是各种营销号出于生意目的去引导,一切都标签化,最终进化成非此即彼的二极管,大家在网路上征伐,只要和我不一样的,就要声讨,就要绞杀,扣各种各样的帽子……总之,一切都是生意,都在‘利’这个字上。有钱人和穷人也没什么分别,只看谁更会牟利。
任何一个职业,农民、服务员还是白领、高管、投资人、企业家,追根究底,都是支撑社会运转不可或缺的齿轮,为什么一定要分谁的贡献更大、又或者按利益多寡分出个三六九等呢?”
“写一本书,拍部电影讽刺他们咯。”
虞意掸掸烟灰,“我觉得没什么意思。不论是这里,北京,或者其他什么地方,有人的地方其实都一样。”
“既然都一样,为什么是这里?”
虞意忽而一笑,“这里有帅哥嘛,风景也好。”
“那还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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