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袍官儿急急说道:“张大人,怎么样了?”
张岚黯然应道:“死了。”
蓝袍人呆了一呆,道:“死了。”整整头上的方巾,道:“你们带回来一个死人,要我如何向上面交代?”
张岚冷冷说道:“死人,死人还是拿性命拼来的。再说,我们救他回来时他还是好好的活着,谁知道他会突然死去。”
蓝袍人凝目在新科状元脸上瞧了一阵,道:“唉!死了就死了吧,总是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好一些。”
张岚冷冷说道:“人是找回来了,如何回话,是你老兄的事了。”
蓝袍人哈哈一笑,道:“打架拼命的事,在下不行,动动笔杆儿,报他个急症暴毙,是兄弟的拿手好戏,不过要劳动你老兄,想个法子,把尸体移入卧室,以后的文章由兄弟作了!”
张岚招呼两个捕快,把尸体送入卧室,回头对那蓝袍人打个招呼,召来于得旺道:“得旺,你带几个人守这里,看看吏部怎么吩咐,其他的人,叫他们散去回家好好休息两天,过几天,咱们还有大事要办。”
于得旺一欠身,道:“属下领命。”轻轻咳了一声,道:“大人,这几天,你日夜奔走,未稍停息,人也够苦了,身子要紧,你也该好好休息一下才是。”
张岚点点头,道:“这个我知道。”突然放低了声音,道:“太极门蓝老爷子,还在吗?”
于得旺道:“蓝老爷子似是和人动上了气,进门就蒙头大睡,一直未出来过。”
张岚道:“他是一派掌门人,我们这样对他,实也委曲了他。你到四海客找去要一座幽静的跨院,把他安排好,如是有太极门子弟来,都要他们下榻四海客栈,交代掌柜的,这是我们提督府的贵宾,要他好好招呼,吃、住的帐,都由咱们结算。”
于得旺一欠身,道:“属下都记下了。”
张岚道:“天黑之前,我都在逍遥池,没有急要的事不要找我。”说完,带着李闻天,赵一绝,离开吏部宾园。
第二天,北京城人声沸腾,大街小巷,都在谈论着新科状元暴毙的事。这是从未曾有过的事,皇上手偷,三部会查新状元的死因,三府忤作,会同验尸,但官官相护,吏部中人仍然有办法,报一个急症而亡,内外无伤。
新状元的大丧,更是办的热闹,吏部宾园,暂作丧宅,吏部尚书领衔,带着新科举子陪祭、守灵,文武百官吊丧,事情办的很风光,但街头巷尾的谣言,却是愈传愈烈,说是新状元被人谋杀而死,传说纷坛,满城风雨。
吏部宾园,整整的热闹了三天,才算办完了新科状元的丧事。人虽下了葬,但满城的风言风语,却仍未平息,这是一桩从未有过怪事。新科状元金榜题名之后,还未来得及披红游街,就得了急病暴卒京中。
再说张岚带着赵一绝、李闻天,直奔逍摇池,跑浑堂的伙计一看来了京畿提督总捕头,和混混头儿赵大爷,急忙哈着腰迎上来,又打躬又作揖,道:“三位爷大驾光临……”
张岚挥挥手,打断了伙计的话,道:“替我们找一个宽敞的房间,左右前后四邻房,都给我空起来。”
浑堂伙计一叠声应着是,带三人到一座宽敞的房间里,四面邻房,全都拉下了帘子,算是卖了座。
伙计送上三壶茶,张岚才笑一笑,道:“两位受我张某人拖累,这一天过得实在辛苦,咱们先洗个澡,好好的养养神,再仔细研商一番,两位都不是吃粮拿俸的人,兄弟也不愿多拖累两位。”
三人洗了个热水澡,擦背、搓脚,来了个全套。
张岚闭目养神,但怎么也睡不着,回头看赵一绝和李闻天早已鼾声大作。
两人一觉醒来,已是太阳下山的时刻。
赵一绝重重咳了两声,喝一碗浓茶才说道:“张兄,目下是线路已明,余下的该是咱们怎么下手。好汉一言,快马一鞭,这七日之约,咱一定得守,好在七日时间很快过去,咱们也有准备的工夫,问题是七天之后,你要怎么办,敢不敢明报贵上,调动五城兵马,来一个兵围平辽主府,这虽是乾坤一掷的干法,但咱们只有一条路,如让咱们几个人跟人家暗里比划,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李闻天轻轻咳了一声,打断了赵一绝的话,接道:“这法子不行。”
赵一绝道:“李兄有何高见?”
李闻天道:“平辽王官太大,别说京畿提督惹他不起,就算是提着脑袋干,调动大军围困王府,但七日时间,也足够大家消灭证据,如是咱们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别说提督吃不完兜着走,就是你老赵也别想脱去干系。再说,平辽王府中几个武林人物,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军兵众多,未必有用,兄弟的看法,这要张兄用点手段,逼北派太极门蓝老掌门出手。”
赵一绝道:“提督府办案子是公事,如是北派太极门出手,照江湖上规短说,就不能再惊动官府。”
李闻天道:“比官势,京畿提督决无法和平辽王比;说武功,如若没有江湖上门派高手参与,但凭张兄手下的捕快,算上你赵兄和兄弟,我们也无法办这件案子。”
张岚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件事兄弟已反复想过,先得请示提督大人,再作主意,兄弟不回提督府,是为了尊重江湖道义,咱们答应了那位小素喜姑娘七天内不泄漏这件事,兄弟一定得遵守承诺。”
李闻天轻轻咳了一声,接道:“说起了小素喜,兄弟一直想不出她是个什么样的来路,就兄弟几十年江湖阅历观察,王府中那位黑衣人,实是一位武林中罕闻罕见的高手,如是单以武功而论,小素喜决非那黑衣人的敌手,但那黑衣人似乎是对那位小素喜处处让步。”
赵一绝道:“是呀!小娘子似乎是大有来头,此后见到她,还真得小心伺候。”皱皱眉头,接道:“还有一点,老赵百思不解,要请教李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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