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羞又愧,心中还有点莫名的委屈,放下筷子抓起包包就夺门而出,防盗门喀地一声在我身后合上,我清楚地听到一声叹息,那是老爸的声音,他说,“由她去吧,也许这就是命,注定躲不过。”
什么是命?躲不过什么?我很想这样追问下去,可是我这知道,今天还不是时候。
迈步下楼,只觉得台阶一节比一节陡,盘旋而下,像是怎么也走不完,每踏出一步,都仿佛是踏进一片荆棘,让人痛不可抑。
出了楼门才发现脸上已经湿凉一片,被风一吹有些痒,随便看到一辆公交车就跳了上去,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索性坐到了终点站。
动物园绿树成荫,大概因为端午节小长假的缘故,游人很多,随处可怜家长带着孩子参观动物,不知道动物是不是同时也参观人类,觉得我们一个个用两只脚走路是多么地可笑。
慢悠悠地晃到熊舍前面,胸前带着V字的大家伙正趴在地上百无聊赖地打量着这个世界,熊舍旁边卖水果的大婶也心不在焉地给荔枝喷水,她生意清淡,远不如在猴山旁边卖花生米的老伯生意好。
黑熊叫贝贝,我小时候它是小贝贝,如今已经变成老贝贝,我买了苹果香蕉橘子给贝贝,用面巾纸擦干净,然后奋力地扔进去,它缓慢地爬过去,闻了又闻,慢慢吃起来。
小熊时期的贝贝是动物园的明星,小孩子们都希望可以得到一只贝贝那样的玩具,那时候爸爸每个星期都带我来看贝贝,把我架在肩膀上,说这样我就能看得更高更远,想到这里,我的眼睛又开始酸涩,一种莫名悲伤的情绪开始蔓延,如果这不是公共场合,我真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正在郁闷,忽然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些迟疑,我转过脸去,只见江轶渊含笑望着我,“想不到你也来看贝贝。”
我迅速地收敛起情绪,心中思索为什么这个人每次都出现得……那么……恰到好处,我苦笑着回答他,“是啊,来看贝贝,贝贝是我小时候的偶像呢。”
他在我身边坐下,“偶像?一只熊?”
“是啊,做一头熊有什么不好,不用穿校服扎辫子,不用穿西装打领带穿裙子套装高跟鞋,不用伺候老板应付同事,要多快乐就有多快乐。”
他笑着看着我,像看一个任性的孩子,宠溺而温柔,“你说的好像有一点道理,我小时候时常在想,动物会不会有口味问题呢?贝贝是更喜欢橘子还是苹果呢?苹果跟甜瓜的口味在他看来差别大吗?”
我终于笑出来,轻声说,“你应该研究它究竟是喜欢住山洞还是喜欢住树洞,哪种家居风格让冬眠更舒适……看,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却在这里这样猜测它们痛苦和快乐,这世界上的所有事,其实不过是冷暖自知罢了。”
“贝尔。”
江轶渊看我眼神忽然变了,我猜到他要说些什么,心中突突地打鼓,只是他的眼神认真而真挚,让我安心。
他说,“我一直希望找到一个可以跟我一起看狗熊的女孩子,没想到这么久才让我遇见,遇见一个同类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我上辈子肯定做了什么好事,贝尔,你说是这样吗?”
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是一只同类吗?也许是,也许不是,可我总要试一试对不对?也许是我今天的心情太过低落脆弱,所以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把手放进他的掌心。
江轶渊笑起来,两颊有小小的酒窝,像一只维尼熊。
第九章 天雷那个滚滚(1)
我做梦也没想到我会在失恋58天以后开始另一段恋爱。
后来想想,也许是受了良辰美景的蛊惑?好吧,臭烘烘的熊窝附近实在算不得什么约会的好地方,可是那么一刻,我真的希望自己身边可以有一个人,帮我分担寂寞坎坷辛苦,希望我的左手旁边可以有一个人的右手。
就这样,我像所有人希望的那样,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江轶渊真真是个好伴侣,吃饭的时候会不停询问你的感觉,看电影会提前买票负责所有零食爆米花,不介意我重看三遍《疯狂的赛车》或者《马达加斯加》,会容忍我拍着大腿不住地嘲笑里面那只狮子;会安静地凝视我的双眼,对我贪婪的吃相露出宠溺而宽容的笑……
我很快乐,我对自己说。
可是我再也找不到恋爱的感觉,我知道这个说法矫情欠扁到极致,可是,真的是那样。
也许是跟上一段感情相隔太短,现在的我总有种无法全身心投入的感觉,这感觉让我觉得罪恶,仿佛是不负责任地随便找了一个人来排遣什么,只是因为江轶渊刚好出现在那个恰当的时分恰当的地点而已。
这样的念头时不时便冒出来折磨我,所以我卖力地想要找到那份感觉,可是却总是徒劳。
从前我认为爱一个人是全身心的投入,不抛弃,也不放弃,可是现在我却觉得爱或不爱也许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合适才是关键。
我想,一头熊肯定是合适另外一头的吧。因为是同类,所以我们的气场才那么吻合,反观某种历来让我倒霉万分的不良物种……
好吧,说着直白一点就是那只臭狮子,我真觉得跟他在同一个空间里呼吸空气都是一件压抑的事,好在大BOSS跟小前台的交集实在少的可怜,不然我很怀疑自己哪天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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